闲话《潮南民间故事》
文 / 陆泽涛
董建伟先生主编,董镇涛、郑金雄编辑的《潮南民间故事》,近日已新鲜出炉。
民间故事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泛指一切民间散文作品;狭义是指神话传说以外的那些以通称的人物、广泛的背景,在完整而富有趣味的情节中表现人民生活和思想的口头散文作品。显然,《潮南民间故事》中的“民间故事”是个广义的概念,包含了民间故事、民间传说、神话等。《潮南民间故事》中有一束民间歌谣,这不属于民间故事的范畴,应算是附录。民间故事与民间传说如果不细究,很多时候人们会把它看成同个体裁。叶春生教授认为,民间传说是人民群众创作的一种与历史人物(包括虚拟的人物)、历史事件、山川风物、地方风情以及土产技艺等有关的口头散文作品,是与神话、故事等并列的一种独立的民间文学体裁。传说把历史性和传奇性巧妙结合,富有地方色彩和生活气息,并且有一定的中心点或纪念物,具有可信性(不能当成历史)。如《抗元英雄陈梦龙》(陈再发)和《国胜军与乌枫》(韩妹仔 钟献宇)可称为民间传说;《员外招婿》(李锡松)、《两婿辩理》(刘锡标)、《三婿拜寿》(李乙隆)等可称为民间故事(生活故事)。关于民间故事的概念和分类较难三言二语说清楚,目前国内外民俗学家的研究还有争议,在此不再展开。
读过《双重武举翁振声》(翁科贤)和《朱翰伯赴试》(魏炳雄 姚振平 连南)的读者,会看到翁振声和朱翰伯都有校场比武的经历,同使一把百余斤重大刀,且同样兴酣时大刀失手用脚踢起,美其名曰“魁星踢斗”。再者,《合竹洲》(李誉弛)、《合竹佳话》(郑白涛)和《后周地理薄 翰林降做学》(曲泉)三篇里面都有“合竹成婚”的故事,但主人公又都各不相同。其实,许多民间故事本地有,外地有;省内有,省外也有,让人有熟悉感。这正是民间文学的特点之一:变异性(民间文学具有集体性、口头性、变异性和传承性)。民间文学基本上是口传心记保留下来的,没有著作权观念,在传播中不断地被加工修改,随着环境的变化因人因地因民族而异,社会生活内容和人的思想认识的变化也渗透于作品之中。因此,民间文学的雷同现象便让我们会心一笑了。陈松青先生的《老鼠的传说》中有《老鼠的金牙齿》和《死不瞑目》两个篇章,谈及老鼠为人们偷来谷种,一处说是从帝王仓库偷来,一处说是从玉皇大帝仓库偷来。这同样是民间文学“变异性”所使然(松青先生在行文时已略作说明)。
仙城“乌枫”的传说有多种多样。《国胜军与乌枫》(韩妹仔 钟献宇)一篇中,描述仙城赵老大等村民为解国胜军被清兵围困粮草缺短之危,于清明节做乌枫上山祭祖,趁机犒劳义军。据笔者接触的仙城村民,则都称先祖上山祭祖时供品总被国胜贼所抢。因之,大家想办法制做乌枫,因其外表乌黑,国胜贼以其不可吃,不再抢夺。乌枫祭祖这一习俗,体现了仙城先祖的智慧,因而保留了下来,而有关乌枫的传说则众说纷纭。这还是民间文学的“变异”,读者只要会心便可,不用深究。
《潮南民间故事》58个篇章中,我个人最为喜爱陈再发先生撰写的关于庄破车的系列故事。一是庄破车的故事引我入迷,一是陈再发先生的文笔令我陶醉。陈再发是何许人,我并不清楚。问及文友,不知其详,只道他偶有搜集整理、撰写一些民间故事之类云云。在这里,我忍不住对素昧平生的陈再发先生赞许几句。我妄测,陈先生应不是专业写家。但读《庄破车打擂》、《庄破车成亲》、《庄破车除暴》系列故事,实为荡气回肠,感庄破车豪情侠义、技压群芳,赞再发先生行文老到,有专职武侠作家炉火之纯青,全无孩儿学步之感。当然,这只是个人品味,《潮南民间故事》中不泛行云流水之作,各位读者大可慧眼识英,择优飨之。
《抗元英雄陈梦龙》中提及陈梦龙,我仿佛忆起曾读过其爱国诗词,好像还与辛弃疾、陈亮有关,只是已记不起来了,翻遍《历代名诗一万首》,也不见踪影。静下心来细思,才惊觉时间竟是不符。辛弃疾和陈亮分别卒于1207和1194,而陈梦龙卒于1279,即南宋忘朝之时,所以他们应是两代人了。陈梦龙大概与吴文英、王沂孙、张炎和周密等人年辈相若,是否有诗词留世,我已不敢确定了。请知详确的朋友告知,不胜感激。南宋有陈梦龙其人,其为爱国诗人或词人应不假,举兵抗元也应有其事,只是笔者翻阅了一些资料,甚至上网查询许多大学的图书馆,却未能寻到其人其事其作。笔者难得糊涂,匆匆认起“亲”来,沾光心理使然也,诸位且不见怪。另有一说,陈梦龙生于深圳南头,为南宋理宗驸马。从时间上推算是相符的,这是余话,恕不多言。
前日,董镇涛先生赠我《潮南民间故事》,嘱咐我写一点关于《潮南民间故事》的文字。我闲来翻阅,被里面的故事深深陶醉,对脚下这片土地顿生自豪之情。《潮南民间故事》收集了潮南诸多民间文学作品,丰富了潮南新区的文化底蕴,记录了祖先辈辈的美好愿望,读之倍感亲切。潮南诸君,抑或各位喜爱潮南的朋友,可寻来读之,或藏之。简言曰:开卷有益,珍藏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