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考试只考作文可以吗？

李乙隆

据《广州日报》6月17日报道：深圳市今年中考语文只考作文。教育局有关人士表示，这次中考改革是该市为减轻学生负担、减少考试内容而进行的一次尝试。身处教育一线的语文老师对语文只考作文大都表示赞同，认为这是有助于加强素质教育。也有少数老师持不同看法，担心只考作文考不出学生真正水平，而且命题作文不好，希望是阅读作文，既能检验阅读分析能力，也能检验写作能力。家长方面则支持反对皆有，反对者说，学语文又不是为了当作家，只考作文不合理；支持者说，写作文对孩子们以后有很大帮助，特别是应用文写作。考生方面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有考生说，语文只考作文，甩开那些枯燥的死记硬背的东西，让语文有更大的自由度；另一位考生则说我已背诵了很多基础知识，到头来只考作文，这对我打击太大。专家则指出，学语文是为了运用，一篇作文是可以把学生的语文水平与书面表达能力体现出来的。

这篇新闻已经尽量客观地把各种意见都报道了出来，报纸请读者就这个话题发表意见，肯定也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实这也算不上什么很新鲜的新闻了，早就有大学只凭作文考语文了，甚至有走得更远的，只凭一篇在《萌芽》杂志主办的“新概念作文竞赛”中获奖的作文，就可入读一些协办此活动的名牌大学。对这个问题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也不知站在那一边好。说实话，我是喜欢作文的，在做学生时，我的作文成绩总是名列前茅。我对枯燥无味的语文教学也深感厌烦，上语文课常常偷看课外书，而当老师提问时，我能回答得很好。新学期语文课本发下来，我就会把里面的大部分课文看一遍，有时也会把课文后面的问题思考一下。我的语文整体成绩也总是首屈一指的。曾在语文竞赛中获奖，也在作文竞赛中获奖。我对我所尊敬的语文老师拿我作为例子来推广他的语文教学经验不以为然，觉得他在误导人家。我觉得我的语文成绩主要来自大量的课外阅读，而且是一些读起来令人兴趣盎然的文章，学好语文不但一点也不累，而且还是一种精神享受。好多语文基础知识通过大量的阅读就已经掌握，从语素（不知现在是否还有这个概念）到字、词、句，以至复句、句群，还有修辞，理论一套一套的，只是把那些已经了然于心的知识套进去，就像用一根线把一些珠子串起来，首先要有珠子，没有珠子，那根线能起什么作用！我也当过初中语文老师，在授课时尽管对我们这种语文教学的作用深表怀疑，却也未能免俗，基本按教学参考书编写教案，把那些两天就可看完的课文嚼碎了一口一口喂给学生，填鸭似的，唠唠叨叨把一学期的时间填得满满的。在进行中考复习时，我不带书不带教案提纲，就能把初中应掌握的语法修辞从语素一直讲到句群，从比喻一直讲到借代等，并为之得意过；也大搞题海战术，那些题做起来也很有趣，不失为一种益智游戏。再说背诵（默写）吧，因有“死记硬背”之嫌而受人诟病，我有时却认为好多知识来自记忆，来自记忆的不断积累。背诵首先能锻炼记忆力；其次，只要有一定思考能力，就肯定不会死记硬背的，因为背诵的内容总不是毫无联系的字词堆砌，而是有一个意思贯穿其中，你掌握这个意思，背诵起来就容易了，而掌握这个意思，便锻炼了理解能力。

如果要考全面的语文水平，只考写作肯定有失偏颇，对部分考生来说也是不公平的。

我一直认为，写作对一个人一生作用很大，尤其是应用文，工作、生活、社会活动都用得上它，写作是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科目存在的。　　　　　　　　

　　　　　　　　　　　　　　　　　　　　　　　　　　　　　　　　                                             （2003年6月）

为什么要学作文

李乙隆

我问作文辅导班的学生为什么要学作文时，回答要当作家、记者的至今尚未遇到。同学们的目的很直接，就是为了提高作文成绩，进而提高考试成绩，争取考进好学校。

其实学好作文的好处很多，最起码能提高思维逻辑能力、表达能力，而这两种能力对一个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

科举取仕制度延续了六个朝代、一千多年，自有其道理。而所谓科举取仕，说到底就是八股取仕。说到八股，大家且慢嗤之以鼻，其实它只是一种文体。八股取仕，说到底就是以文取仕。“十载寒窗无人问”，但凭一篇文章就可以“一举成名天下知”。为了这篇文章，须经受“十载寒窗苦”，饱读诗书。写好了这一篇文章并获得考官认可，就可以做官。为什么把文章写好就可以做官呢？因为这篇文章大体上反映了你的思维逻辑能力、表达能力、思想认识水平，间接反映了你十年寒窗苦读得到的儒家道德教育。尽管这种制度有许多弊病，但它总比表面上冠冕堂皇暗地里买官卖官跑官要官来得光明磊落，来得公平。你说它是统治阶级笼络知识分子的手段吧，统治阶级通过公平公开的途径招抚优秀的知识分子，对社会、对民众并没有什么坏处吧，最少它为下层社会向上层社会流动提供了一种可能，而且体现了一定程度的社会公平。说到公平，说到买官卖官，笔者认为，电视剧《走向共和》中，李鸿章让人公开叫卖官位，以此筹措海军经费，尽管荒唐，但也比暗地里买官卖官好，暗地里卖官所得，不是用于社会福利和国防，而是进入某些人的私囊。暗地里卖官，还不如抽签选官，与民主选官更是天壤之别，同以文取仕相比，也不可同日而语。

也许你会说，现在已不是“文而优则仕”时代，我又不想当作家、记者，学好作文只为提高考试成绩，除此别无他用。

学好作文能提高考试成绩，没有错。学好作文，不但能提高语文成绩，所有文科以至所有科目，都会受到促进。为什么呢？因为作文其实也是一种很有效果的思维锻炼，不但锻炼了感性思维，而且锻炼了逻辑思维。作文训练，能使人思维活跃、流畅，能使人聪明。头脑聪明，学什么科目，只要愿意学，一般都可能学好。

有人提出语文考试只考作文就可以了。复旦大学、中山大学与某杂志合办“新概念中学生作文大赛”，获奖者可以免试进入这些大学中文系读书。这些提法和做法，都是有一定道理的。

目前通行的各种考试，语文科目中作文的份量占40%至60%，本科生、硕士生、博士生的毕业考试，考来考去就是一篇毕业论文。

离开学校之后，是不是就可以跟作文说“拜拜”了呢？非然也！

评职称，离不开论文。现在许多人一要评职称，便大肆抄袭剽窃，弄一两篇论文蒙混过关，一旦败露，为混碗饭吃的普通人士也许会在许多人的理解之列（因为太普遍了），有一定身份的大学教授等，便身败名裂了。为什么要抄呢？平时喜欢作文、多写作文，作文写不来时会逼着你多看书、多学习，读书破万卷，下笔自有神。文思泉涌，妙笔生花，洋洋洒洒，何用抄袭剽窃！

给领导当秘书，当然要会作文。当领导，如果自己写得来，不用过分依赖于秘书，岂不更好！

当医生，要把临床经验写出来，需要作文。当科学家，有个什么发现，得马上写成论文发表。获诺贝尔奖的科学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凭一篇论文获奖的。

当个普通职员，领导要你写份工作汇报、工作总结什么的，你不会写岂不吃亏！

蒙冤要写申诉书，打官司要写起诉书。也许你会说，自己不会写，请人代写不就得了。但是，假如为你代写的人总不能准确领会你的意思，准确表达你的意思，你看了他所写的，总觉得隔了一层，这时，你就会为自己不能“我手写我心”感到遗憾。

在企业打工，也离不开写各种东西，比如销售方案、广告文案、市场调查分析报告、申请报告、合同协议等等。写出来的东西，总要比说出来的，更周密，更有步骤，更具可操作性，笔者对此深有体会。

面对种种腐败现象，也许你会说，如果我有一副好文笔，还要写检举信呢。别急，请听我说。我不是要劝你明哲保身，而是要告诉你，你的举报信很有可能绕了一圈转到被检举者手上，你要知道这种斗争的复杂性和艰巨性，要做好受打击报复的心理准备，莫明其妙的车祸、牢狱之灾，都有可能突然降临在你身上。有了这种心理准备，你再去斗争，我支持你！

人生离不开写东西。

脑子越用越灵，笔锋越磨越利。

我手写我心，何等快意！

（2006年4月）

碰到投票就想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