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被官方传媒报道后很快在网上传播开来,不少网友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中国农村的一些人因为计划生育政策被做绝育手术之后还想养个男孩,就从人贩子那里购买男婴,从来不曾听说有谁买女婴抚养的,偷运者“打包偷运”28个女婴到底意欲何为?偷运过程的种种细节说明:偷运者几乎完全不在乎女婴的死活,有1名女婴在偷运过程中就已死亡,另27名也已奄奄一息!既然不顾女婴死活,那么,偷运者运送这些女婴的目的是什么?那些在社会上流传已久的关于女婴的惨绝人寰的传言,难道只是空穴来风吗? 2003年10月20日《南方都市报》的“深度报道”就是对“3•17贩婴案”的追踪报道。该报道披露:因为“同行”之间的竞争,其他人贩子举报,才得以破获这一贩婴案,并揭开了一个数十人共同作案的贩婴网络。这一网络共成功贩卖女婴117名,男婴1名。网络的源头有医护人员和接生员,贩婴过程中共有第一道、第二道、第三道人贩子,也都被揪了出来,但就是弄不清被贩女婴的归宿。该报道最后一段话是这样写的: “网络上曾有传言:女婴们被用于卖器官或者制药,或做成‘婴儿汤’。巧合的是,‘3•17贩婴案’中的女婴正是准备贩卖到中国的‘药都’安徽毫州的。但是审查该案的工作人员说,在涉案人员的供词中,无法证实这一说法……” 这27名幸存的婴儿被解救后寄养在玉林市第一社会福利院,至今无人认领和收养。 这27名可怜的婴儿,至今让我难以释怀。每想起她们,我的眼前便会浮现出那一个个被冻得发紫的小脸…… ——1990年代后期的某一天,有一个人前往某村向某人催讨借款,讨不到钱,回家后同三个朋友一起喝茶。几个警察前来抓人,把他们四人都抓起来,说他们在某人家里抢劫,要抓他们到派出所审问,将他们推上警车。开到一个偏僻的地方,警察叫他们下车,将他们击毙,然后拿四把在别处收缴来的手枪放在死者手里,说他们持枪袭警,被现场击毙。还拍照摄像,送到当地报社和电视台。于是这几位干警,在电视和报纸上颇是“英勇神武”了一番。好在这四个死者的亲属反复上诉,乡亲几百人到当地政府请愿,历时两年,此案得以昭雪。 克文,我不能让看这封长信的人经常处于心情沉重的状态,还是轻松一下吧。下面是我1995年5月所写的《在家乡教书的朋友》,因为文中所写的朋友有不少是最近所探访的,所以想起了它,现录兹于下,希望你看后心情愉快—— 能结伴乱窜的单身朋友又少了一个。文结婚了,把吉他弹得花里花俏的文结婚了。有了老婆,出门要早请示、晚汇报,不能再随随便便“大头虾”一个了,聚会闲谈玩耍时不能再纵情尽兴废寝忘食通宵达旦了。结了婚就是麻烦。这话是文说的,奇结婚后文这样说他。说这话并不意味着文不结婚。仪表堂堂、潇洒倜傥的文在小学任教时曾主演连续剧二女争婿,这戏演了一学期,大结局便是文结婚了。老婆当然只有一个。 结了婚的文很快做了爸爸。现在时兴超前,文在恋爱期间一定有某种超前消费。 结了婚的文不再弹着吉他鬼哭狼嚎自己感动自己了,因为他最忠实的听众忙着洗尿布去了。我说文,嘴里唱着情歌的时候,是因为不能接吻。 结了婚的文超前发福了,年仅二十六岁的文摸着可与弥勒佛媲美的“啤酒肚”,睥睨着瘦骨嶙峋的我,十分同情又不无炫耀地说,快结婚吧,调和阴阳,有益健康。文十分知足地把日子过得无风无浪,把脚步迈得四平八稳。现在文夫妻调往中学任教,有蜗居十九点五平方米。 烈是我读小学时的劲敌。平日里风和日丽,一到考试就有点勾心斗角。如果我不名列前茅,烈就首屈一指了。在班里我属激进派。我贪玩,常伙同调皮捣蛋者上树捉鸟,下河摸鱼,无恶不作。直到考试前夕才临急抱佛脚,考试时总沉不住气,把字写得张牙舞爪,总是第一个交卷,懒得复查一遍,常常被捉住几个错别字扣几分。烈是稳健派,总是慢条斯理的,常常最迟上学,最迟走进教室,最迟交卷。烈最与我相投的是他也算不上好学生。我逃课最多,他迟到最多。每天上午,第一节课已过了十几分钟,他甩着书包,趿着拖鞋,剔着牙签,慢吞吞走进学校。有时上课还要打瞌睡。烈当过半学期班长,任期未满便被撤职。烈对待学习也是松松垮垮的,没有我临阵磨枪的那股子穷凶极恶,可是稍不留神便让他雄居榜首,我一直咽不下这口气。 小学毕业时,烈辍学一年,使我少了劲敌,卸下包袱,轻轻松松升上初中。谁知上了初中又遇劲敌,那是武。初中毕业后,武上师范,我上高中。 我上高中时,烈帮我载行李去,为我选床位时,用研究性的眼神这里看看,那儿望望,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 隔一年,烈上师范,学得一手中规中矩的小提琴,可惜现在不拉了。烈毕业后一直在中学任教。 烈炒得一手好菜。朋友聚餐,执锅铲的总是他。 烈是晚婚模范。今年结婚,年三十有一,现在正一心一意为荣升父亲而努力。 烈也有过风风光光的罗曼史。有一个饭店老板的女儿看中他,朋友皆知,他却装傻,只管带我们去该店大吃大喝。他做东时,我们不知他象征性地付了多少钱;我们掏钱时却被狠狠地斩了一刀,还得哑仔吃黄连。 同学时,武与我当面相互取笑,心眼里都不愿屈居第二,既惺惺相惜又互不服输。他考第一,我酸溜溜的,他却对我亲热起来;我考第一,他心服口不服,执意与我过不去,我倒摆出一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大度。 武毕业后被遣往一“麻雀村”任教,那学校只他一个教师教二个年级十一个学生,我们笑话他,校长兼校丁,煮食兼敲铃。因为偏僻,回家不便,独宿学校寂寞难耐,武便画龙画虎以消磨时光,倒也画出点名堂,曾在一省级美展上获铜一块,被他外甥拿去卖给收破烂的,得了一块钱。就在这苦行僧将修成正果之时,时来运转被调往中学。不知是意志薄弱还是兴趣欠浓,抑或名欲太淡,他说画画太苦,不如去玩,与那帮狐朋狗友上窜下跳,鸡犬不宁。 武嘴恶心善。有次我食物中毒,呕吐得排山倒海,武不嫌脏不嫌臭,悉心照顾。 武有过一段令人啼笑皆非的婚史,今独身。 时下有句口头禅,傻得像博士,元不是博士,仅是大学本科学历,却也不比博士灵活,生活能力极差。读物理系,居然连接一条保险丝还得请奇代劳,朋友们到他家里去,他亲自下厨,饭煮得半生不熟还烧焦了底。 元常常忧郁得莫明其妙。端一把椅子坐在门口看夕阳,半天不说一句话。 元边踩单车边灌酒,灌完一瓶又从车架上的纸箱里摸出一瓶,一共灌完五瓶仍不见一辆汽车。元忽然想开了,就回来了。元轻描淡写地告诉我这件事时,我吓了一跳,我看不出元是开玩笑。元崇拜海子,想进行海子式的自杀。这里没有火车,只有汽车。汽车也不多。 元的诗写得极纯极美,在全国性的诗歌比赛上获过一等奖,在全国性的诗歌刊物上发过几组诗。现在诗刊缺乏读者,元在地方上了无名气。元不善于推销自己,投几次稿给地方报刊,都发不出来,便不再投稿了。 元曾单恋奇的小姨子。大家都希望能成功。我断定成不了。我们这帮人想象力有余,判断力不足,善于自作多情,人家向你借几回书,便以为人家是醉翁。 元失恋后到珠海打工。同宿舍有人的钱被偷了,元总怕人家怀疑他。后来,老板的“大哥大”不见了。元更紧张了,觉得大家都在怀疑他。俗话说,做贼心虚,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即使被人怀疑了也树正不怕影斜。道理人人会讲,可这世界什么人都有,有人做贼不心虚,有人不做贼却心虚。把诗写得至纯至美的元怎么会做贼呢?可这小子的心理素质实在欠佳。本来也许人家并不怀疑他,但他偏偏紧张起来,倒引起怀疑了。元来信说他特苦恼,我赶忙写信劝他回来教书,神经整天紧张兮兮的,容易出问题。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元回来了。 奇是循规蹈矩的人。从小学到师范,一直是班长。奇学习勤奋,成绩稳居第一。 读初二时,有一被公认为班花的女生把情书夹在小说里,递给他。那小说被一促狭鬼夺走,情书暴露。女生离校出走,学校派人寻找,弄得纷纷扬扬。 奇参加工作后,对工作满腔热忱,对学生高度负责任,教学成绩显著,年年先进。 奇刚参加工作时爱上一女同事,一厢情愿地爱得痴痴迷迷。我和林去看望奇时,奇喜欢带我们去该女同事宿舍坐一坐,我也想为奇推波助澜。那女同事是我妹好友,对我很热情。林不明这层关系,阴阳怪气地提醒奇:不要引狼入室。 奇失恋后,闪电式地结了婚。老婆很内秀。奇做出这一选择时我甚诧异。不就是当个丈夫吗?奇说。奇从此不谈爱情。现在想来,这何尝不是一种脱俗。现在奇夫妻同在中心小学任教。已有“第三者”插足,那是他女儿。 朋友群中真正的读书种子是成。 成不吸烟,却没少买烟。他的烟常常是林帮助消灭的。吸烟危害健康。林舍己为人的精神值得赞扬。 成最高消费是买书。成博学强记。 成木讷,不喜卖弄。朋友读书时遇到什么疑难向他请教,才知道他的博大精深。 民师转正的华满掌硬茧,是个闲不住的人,干活总是风风火火,走路总是匆匆忙忙。一坐下来就想写字,他自己也说不清写秃了多少毛笔,写掉了多少旧报纸。华写得一手行云流水。 华写字仅为爱好,并不想追求什么名堂。大热天呆在蜗室里挥毫泼墨,汗流浃背,若是追名逐利,也许觉得很苦,但华却乐在其中。这般境界,实在难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