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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祠堂的那一夜
  作者:李乙隆 发表日期:2003-04-05 22:50:23

以后,她叫我不要一个人在那个鬼地方过夜的语气更强烈了。不久,我住到一个学生的家里去了。

新校舍落成了,学校要我搞一台落成庆典的学生文艺演出,我知道她读师范时选修舞蹈课,请她帮忙编排舞蹈节目。

我和她的心血没有白费,这台演出很成功。县电视台把这台演出作为庆祝“五四”的文艺晚会,在青少年活动中心进行现场直播。播出时,工作人员字幕上没有我的名字,她很为我抱不平,我是整台晚会的编导呀!现在导演变成电视台的人,那最少我还是个撰稿人,主持人的串词、节目的编写都出自我一人之手。她希望我去要求电视台补上我的名字,并付稿酬。我有些不以为然。她看我的眼神便充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神色。

在这台演出中,她并不只是像我一样做一个幕后英雄,她在舞蹈节目中领舞,应我之邀在我创作的一幕话剧中演主角,扮演一位兢兢业业的山村教师。她感同身受的表演,使一个优秀教师的形象感人至深,“她”进城治病、学生送行的情景使不少观众泪光闪闪。后来电视台招考节目主持人,她考上了。

我们的往来逐渐疏淡。

她陪我走过一段灰暗的日子,是因为她头上也缺少阳光。一个人走路寂寂寞寞,两个人走路就不孤单。

我伴她走过几程崎岖的山间小径,当她走上了康庄大道,找到新的起跑线,我只能举起祝福的目光,送她上路。

文章写到这里,似乎就很难写下去了。我曾试图缀上或多或少的一些文字,可总有蛇足之嫌。然而我和她的故事并没有因文章的结束而结束。我们可以断绝联系,但我们无法阻止命运安排我们重逢。即使不再重逢,作为一个电视台的主持人,我不可能不再看到她。以前看到她青春靓丽地活跃在荧屏上时,我心如止水,仿佛她从来不曾与自己有过什么关系。因此,以前写她时有个干脆利落的结尾。奇怪的是,现在一想起她,便有许多拖泥带水的感觉,假若现在才从头写她,怎么会有以前的那份纯净呢!好在以前写过她,才有上面那些清洁的文字,也许有人会觉得纯情得矫情了,这是我笔力不够之故,并非虚饰。

现在,看到她在屏幕上仪态万千时,我会想入非非,会怀念起她那白皙、细腻的肌肤,怀念她的秀腿美臀,怀念她的粉颈香肩,怀念她的玉臂素手。随着岁月的推移,这种怀念竟日趋强烈。我望着荧屏上的她痴痴地想,正是这个可人儿,曾经穿着裤衩背心,俯卧在我的床上,享受着我的按摩。我膝坐着,其实便是跪着,跪在她身边,男奴似地,认认真真地按摩着她的头、颈、肩、背、臀、手、腿、脚。在这里我不得不交代一下,我平时喜欢看一些有关推拿、穴位之类的中医书籍,因之虽不敢说精于此道,却也比现在那些专门搔人痒处的按摩女要地道得多。我以前写她时没有作此交代,是因为我怕今后大家有个肩酸背痛什么的要麻烦我,或者图个舒服叫我推拿按摩一番。好在这篇文章越写越像小说,小说不比散文,小说可以虚构。一想到“虚构”,文中的“我”不再是我,我写起来便无拘无束了,不管怎么写,“纯属虚构”一语蔽之。也许有“虚构”作挡箭牌,更能写出真实,不是有一本书在扉页上写下“情节纯属虚构,只求心灵真实”吗?写到这里我忽然觉得当个作家真好,在“虚构”的旗帜下畅所欲言,其他人往往只能借酒发疯,才能一吐心中块垒。

话扯远了,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噢,对,刚才说的是按摩。我当时一心只想让她消除惊恐安然入睡,毫无他念,现在一想起来,便欲火中烧,恨不得把她狠狠地蹂躏一番。我不知是某种潜意识的复苏还是意识发生了变化。

现在想来,那个破祠堂确实能泯灭人的某些本能的。有趣的是,我作爱时,有时,破祠堂那一夜的脚步声会跟我捣蛋,它们像另一个世界的某种气体,泄了过来,我听不到来自身下那销魂的呻吟,满耳都是那一夜的怪声。这时候我便毫不迟疑地阳萎。世上总是一物降一物,这时我便会想起她俯卧着让我按摩的身子,那丰腴的臀、那秀颀的腿,那圆润的背,这时我便意气勃发,重振雄风。更为奇怪的是,我几乎每次作爱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掠过我脑际的也总是她俯卧着让我按摩的情景;在梦中出现这个情景时,被窝里便腥味十足了。

其实享受异性按摩并非男人的特权,近期受人瞩目的英国王妃苏菲就有十多年前裸背接受男性按摩的玉照刊于报端。可我想起破祠堂的那一夜,使我冲动无比的不是与这篇小说的女主人公同被共寝,而是为伊人按摩。幸好我不是靠按摩吃饭的,否则侍候漂亮的女顾客时或许会把持不住把她给干了。我有一次在朋友开的浴足堂看到一个美丽女郎窝在沙发上,高搁玉足闭眼享受一个小兄弟的足道按摩,恨不得来一招饿虎扑食扑上去把她生吞活剥。

这篇小说还是可以继续写下去的。那一夜的女主角在明处,我在暗处;她在荧屏上风光无限,我在漂泊中风月无边;她要找我不容易,我随时可以出现在她面前。当我出现在她面前时,不管情景如何都可以变成这篇小说的另一些文字,换些稿费。只是篇名又要改了。第一个题目是《她陪我走过一段灰暗的日子》,是一篇散文,最后一句话是“举起祝福的目光送她上路”。第二个题目是《破祠堂的那一夜》,已经是小说了,结束语是两个疑问句,即下面第三个自然段。

我们还完全有可能不期而遇。

然而我最希望的还是她突然打电话给我。如果她有这份心,要知道我的下落并不是很困难的。

亲爱的女读者,如果你是她,你会留意甚至刻意寻找我的行踪吗?你会突然心血来潮给我打电话吗?

生活往往比小说还要小说。我这句话一说,朋友们也许知道我下面要写什么了。我在上面提到一位朋友开的浴足堂,读者们一定认为我是故意为下面这些文字埋下伏笔。小说写到这个份上实在败笔,但是生活本身的“小说性”使我懒得去虚构什么,只管如实道来可矣!如果没有活生生的她这个人存在,没有实实在在地经历过和还在进行着的这些事情,写一篇“纯属虚构”的小说,我即使想象力很贫乏也不会这么写的。

好了,你猜得一点没错,我和她在朋友的浴足堂重逢。说话一激动就用错词了。其实不是“重逢”,是我看见了她。

我已说过,我在浴足堂看见一位女郎叫一位小兄弟洗脚按摩,很冲动,而让一些俊男靓仔为女宾洗脚按摩却是朋友的浴足堂一大特色,因此,为防止把持不住发生意外,我很少涉足,偶尔去叫一位叫虹的,长得像写真被我用作屏幕保护程序、其中的皮装爬姿被我用作桌面的影星W虹的湖南小姐洗脚,也不敢从女宾室门口经过,眼不见为净。

本来我叫虹洗脚是一笔带过即可的,这篇小说要写的是我与林的故事。林就是女主人的姓,在上文我与她初次见面时交代过的,并非没有呼应。这里我称林是女主人而不称她为女主人公或女主角,是因为我知道有些人喜欢这个称谓,西方就有职业女主人,并非笔误。上文总用“她”代林,现在出现了虹这个角色,为避免指代不明,下面要经常用到“林”这个字了。

我之所以要详写我叫虹洗脚的情景,是为了把我为林洗脚的窝囊事写得简略一些,或者把那种窝囊的感觉冲淡一些。

让一个长相俊俏的湘妹子为我脱鞋去袜、洗脚按摩,是很惬意的事。我神气十足地坐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睥睨着蹲在我脚边低眉顺眼为我洗脚的虹,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但几次之后就有点意犹未尽似的。我用格外开恩的语气对虹说:“W虹,如果你蹲得辛苦了,可以跪着。”虹并非姓W,我第一次这样称呼她时不要说她,我自己也有点愕然。她说她姓张,我说我知道,但我喜欢叫她W虹。她问我W虹是谁,我说W虹是我的第一任女友。她说你很爱她,我说是的。她说那她为什么要离开你,你这么帅!这么有情趣!她打破沙锅问到底,我只好用另一个女人的事来哄虹:就像长老或方丈或主持说鲁智深有慧根一样,她一副慧眼识英雄的样子,说我这个人有奴性,可以像驯养野兽一样把我驯化为奴隶,她说她最大的理想就是当一个女驯兽员,骑在那些凶猛的野兽身上,真是一件很刺激很兴奋的事。可是当不成驯兽员了,只好退而求其次,驯男人。结果呢?虹对这个女人似乎颇有兴趣,不容我缓一口气,插了一问。结果我终究无法在她面前俯首帖耳,她说她看错动物了,你听,她说我是动物,我骂她,你瞎了狗眼!一句假话引出了一大堆闲话,刚才我讲到哪里了?

“你要我跪着?”虹偏着头说,神态有点俏皮,“你受得起吗?”

“你想到哪里去了?跪不跪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我两肩一耸,两手一摊,假洋鬼子地摆出一副无辜负屈的样子。

顿了顿,我又说,苦口婆心的语气:“女孩子蹲着很难看,跪着才好看。姿色姿色,姿比色还重要呢。站有站姿,坐有坐姿,跪有跪姿,连爬着也有爬姿,这蹲着可就没听说过有什么蹲姿了。跪着比蹲着舒服,日本人是用跪来坐的。”“跪”本来只是人和动物的一种动作和姿势,与“躺”和“坐”一样,可人类却赋予它一定的文化意味,于是它就不像“躺”和“坐”那么单纯了,膝盖在有些时候要比身体的其它地方贵重得多,宁可站着死,不愿跪着生。我想让虹把“跪”看得简单一点,而我心里,却是把它看得煞有介事的。要不,我何必为此颇费唇舌呢?

“跪就跪吧,有什么了不起的。”虹说着,毅然决然地跪了下来,一副刀山敢上火海敢闯的气概。

看着跪在我身边为我洗脚的美丽的虹,我陶醉在一种满足感中。我有点醉意朦胧地说:“W虹,你的跪姿太迷人了!我怕我一不小心就会爱上你了。”

“是吗?”虹很高兴似的。

本来,洗好脚,按摩足底时,是坐在矮凳上的。我正寻思着如何得寸进尺地说服虹保持跪姿。没想到虹这般善解人意,她看着矮凳似乎稍作迟疑,便把它推到一边。别忘了交代一下,虹给我洗脚总是在小包厢中进行,门一掩,便是个两人世界,只要两厢情愿,干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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