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说，通过电话与互联网玩的很多，与她在现实中玩过的M男有十多个，其中不乏出手阔绰的有钱阶层，知识层次大多是大专以上。除了一个只与她玩过一次就说要戒掉，以后再也没有找过她的警察外，其余的都成了她的固定客户。收费没有固定标准，和“三陪小姐”收取小费差不多，不好明码实价，客人给多少就多少，一般在二百至一千之间。与“三陪小费”不同的是，SM收费有一个很好听很专业的名字，叫“调教费”。

据萌萌说，韩国电影《我的野蛮女友》的风行使SM成为一种时尚。

据萌萌说，互联网上SM网站和聊天室多的是，互联网使SM者找到了同好，也传播了这类知识。

顺便告诉你，你如果想在网上找萌萌聊天，她最常用的网名就叫“SM女王”，性别、性倾向一目了然，我第一次与她聊天，便是被这个“芳名”唤起了猎奇心。当然，用此大号的不一定就是萌萌，她并没有将它注册成商标。据她说，网名叫“女王”或“女皇”的，有不少是S女，网名叫“奴隶”或“狗”的，大多是M，有些M的网名道出性别，比如“男奴”或“母狗”。

据萌萌说……当然，她所说的，都只是她的一家之言！

也许你早已看出来了，我让萌萌来汕头的目的中，既有自私的因素，又有无私的因素：帮她找份工作，看看能否把一个“收费女王”改造成普通打工妹，看看SM是不是可以戒掉，并以她的经历写成一本书，希望这本书能使我名利双收。

现在她已离开汕头，一切以失败告终，但是我还是真诚地祝愿她，找到一份正当职业，走好自己的人生路！

后记

我与萌萌中断了联系。如果不是很深的情感，我很随缘的。我与萌萌不可能产生很深的情感。我在QQ好友名单中删除了她，也在手机电话簿中删除了她。

这些日记一被整理成所谓小说，也可以是“故事纯属虚构”了，不再与她有关了。

我抹去了她的痕迹，也抹去自己这段莫明其妙的经历。

她来汕头之前及之后，讲给我听的那些SM故事，我就当成在网上看到的吧。这些东西，在网上并不鲜见，只要你想猎奇，一下子就可找到。曾先后流行过的“养男人俱乐部”、“野蛮女友”、“买卖奴隶”等游戏，就充满SM意识。我还为此写过一文：《不能让这类游戏在中小学生中泛滥》。该文后面的“顺便一提”，颇能说明我的态度，录于下：

李某不甘平庸，一直想在人文领域上有所作为，而至今成绩甚微，曾一度想剑走偏锋：因为发现一些人，被现实压抑着的各种非常态心理，在网上得以释放，并从中找到同好而得以交流，获得认同，获得满足，所以，李某想在“网络心理”研究方面有所建树。曾收集过两百万字的资料，几百张图片，包括令人看了很不舒服的SM图片和高跟鞋虐杀图片。李某对高跟鞋虐猫这类为人所不齿的举措及其背后的“产业链”，也有比现有纷纭的众说更深刻的感悟与更正确的见解。但是，在强烈的同情心与正义感逼迫下产生的那些抨击时弊的大量“敏感”文字，几乎耗尽了李某忙于生计之余的时间和精力，因之这方面的工作搁置了下来。

对于萌萌与我谈过的电影《我的野蛮女友》，早在认识萌明之前的2002年5月，我就写过一文，谈论其中的SM倾向。在文章最后我说：

该片的狂热卖座，曾使我杞人忧天，以为“女性崇拜”已成为社会主流意识。好在时间很快给出答案：只是因新鲜感而风靡一时，跟风之作注定惨败。一位昵称“女王”的女网友与我聊天时危言耸听：“随着社会竞争日趋激烈，男性的压力越来越大，有受虐倾向的男性将越来越多。他们在受虐幻想中彻底抛弃自尊自我，以此排解一切压力。”我不以为然。我认为：一般情况下，年轻男性在爱慕一个女性时，往往会产生崇拜心理，爱得越深，越把对方看得高高在上，像公主、女王，像女神、天使，“爱是异性的夸张”，所言极是，下跪求爱的总是男性。“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我愿变做一只小羊，永远跟随在她的身边，让她手上的皮鞭打在我的身上。”这首歌不是有许多男人喜欢唱吗？

因为爱得极深，所以崇拜得一塌糊涂。作为一个“爱情诗人”，我也会这样的。

回头再说萌萌。我不找她，她也不会找我的。

让我略感意外的是，2006年，她在QQ上问我：“你是李老师吗？”我以为是我的读者或学生，聊了一会，才知道是她。她向我讲了她的近况，说她偶然听了一位大和尚演讲，有醍醐灌顶之感，从此亲近三宝，常到家乡附近一个寺庙当义工，想以此消除自己的罪业。此前，她曾参与一个团伙拍摄高跟鞋虐杀小动物的小电影，卖给外国佬。她说喜欢看这种小电影的都是M男，他们有受“女王”虐杀的幻想，借小动物被美女虐杀来满足自己。她说，如果不悬崖勒马，SM双方会走向虐杀与被虐杀的境地，那是多么可怕的事呀！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她现在不再东奔西走当“女王”了，而是在家乡开了一个服装店。当然，她的S心理也不是说戒就能戒得干干净净的，她偶尔还会与老公玩一玩。她的老公是M男，程度不深。她们把SM当成生活调味品，一种情趣，一种夫妻间的游戏，不走极端，适可而止，能少则少，能轻则轻，往“戒”的方向走，绝不放纵。

她说我是个好人！

为了对得住她这个评价，我也该把她的话记下来，希望对其他SM爱好者有所裨益。

　　　　　　　　　　　　　　　　　　　　　 （2003年2月根据日记整理，2011年1月后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