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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2月至2011年2月的人生记录之三
  作者:李乙隆 发表日期:2011-03-10 13:17:53

2007年12月,我想到一所民办学校任教,未果,原因是那位兼党委书记的副校长否定了我。这次失败经历的收获,是《一堂公开课的开场白》。文如下:

……(文略)

接下来,就是2008年了。

2008年2月20日,我在给“南山月五剑客”的信中说:

今年春节比较阴冷,但却有几股暖流向我袭来。第一股来自文的电话:“文武全明波涛起”的“南山月五剑客”请我一聚。与你们畅谈本是快事一桩,可惜因我身体欠适,未能一聚,甚憾!待中秋或明年春节再聚吧。与你们二位则是经常聚谈的,这也是十分开心的。

称你们为“南山月五剑客”,非为立门户,起山头,而是因为不好称你们为两英五霸或禾皋五虎吧,而南山月论坛初办之时,你们是第一批用户,在上面妙语如珠,可惜好景不长,早作鸟兽散。现在网站在明处,我不会担心自己不在人世时或潦倒交不起费用时会被停掉,希望它能在明处长久地存在于互联网星空,就像宇宙垃圾漂浮于太空一样。我说过,人活着的理由是活着本身,以此论之,网站存在的理由便是存在本身。我们不必去追问宇宙垃圾存在的意义。在这里我向“五剑客”郑重提前“托孤”,倘若我来不及为网站留存一笔基金就与世长辞,你们无论如何要让网站存在下去。可以停止新用户注册以免去管理之烦,也要让它一直存在着。

我一直自称是你们的前老师,并非见外,而是早把你们视为朋友。“老师”只是我的职业,教得好也仅为称职,何况那时我教得并不好。其实我也相信你们早已把我当哥们而不是当老师了。在教过你们的老师中,优秀者肯定不少,像我这般,何德何能,让你们长久执弟子礼与我过从甚密呢?

……

2008年,不知能否在历史上留下一页,但对我个人来说,却是重要的一年。这一年的12月底,我参加了一次签名活动。

正因为这次签名,才有了《小记1月12日在逸仕大厦上的一场谈话》这篇文稿。现摘录文稿部分内容如下:

大概是十多天前,李乙隆在《LBXZ》上签了名。1月10日下午接到一位同志电话,问李是否人在汕头,李说在,他让李确定时间地点,说有三位同志要与李面谈。李知道一定是签名引起的,也不作任何询问,就一口答应了。

1月12日下午李在逸仕大厦朋友公司的小会议室等着,四点左右,来了两位,是穿便衣的。其中一位向李出示证件。他们来自两个部门,都带“安”的。

谈话结束后,李希望事情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1月13日上午还没起床,就接到昨天见过面的一位同志电话,要李写一份书面资料,李稍作犹豫,就答应了。写什么呢?悔过书吗?无过可悔。保证书吗?保证什么。就写成谈话记录吧。

……

同志:女儿在哪儿读书?

李: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必影响李某女儿,孩子还小。

同志:老婆在哪儿工作?

李:没有工作,居家妇女。

同志: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

李:李某高一只读过一个学期,然后在家乡放牛、在建筑工地打小工,坚持自学,以优秀的成绩取得大专学历。

同志:你还做过哪些工作?

李:李某还是把自己的两本书拿给你们看吧,书后面的“作者小档案”,就是李某比较详细的履历:我记下我的每一个脚印,是因为我每一步都走得很辛苦!

同志:谢谢你的书,我们可以拿回去好好看看吧。

李:你们把书款捐赠给红十字会吧,李某不行贿你们,哪怕只是两本书!

同志:你在XXX公司工作多久?什么时候离开?

李:李某与所工作过的企业的关系,就是广告策划人与客户的关系,有广告策划就去做,没事就离开。

同志:你对对政府、国家有什么看法?

李:政府应该努力在制度层面上消除腐败和不公,应该逐步还权于民;国家应该逐步成为宪政国家,应该推崇民主、自由、平等、人权等普世价值及人类社会共同的政治文明成果。温总也肯定过这些价值和成果。

同志:我们国家要发展,人民要走向小康,需要一个稳定的社会环境,谁破坏稳定,就是对国家不利,对人民不利。

李:对极了。两位同志与李某这些平民百姓一样,都是希望社会稳定的。现在希望社会动荡的是贪官污吏,他们的家属、财产,早就放在海外了,他们已做好了移民海外的充分准备,只等风吹草动。只是官场腐败、制度不公引起的贫富过分悬殊,再加上失业、贫困与被掠夺群体的问题一旦尖锐起来,才会影响社会稳定。社会稳定的敌人绝非一些理性的、和平的政治诉求及公开的正面的知识公子意见。

同志:是什么人组织这次签名活动?是谁向你介绍这次活动?你有没有动员别人参加这次活动?

李:至少在李某这里,无人组织、无人介绍,李某也没有向谁推荐过这次活动,更别说动员了。李某自个儿在凤凰卫视主持人梁文道的博客上看到了这份文件,李某并不十分赞同其观点,只对其中一些普世价值观有认同,就签了。由于条件的限制,这类文件往往难以充分地展开民主讨论,如果能有一个宪章在政府的层面上,抛给大众来进行充分细致地讨论,那也许是不错的吧。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有些东西没经过实践检验,我们不敢断言其对,但也不能断言其错吧。

……

最后李表示,为一家老小生计着想,今后还是尽可能扫好自家门前霜,把精力用于带领七十多岁的没有退休金的老农父母、十二岁的从读一年级起就一直在攒大学学费的女儿、无业的老婆,攀登住房、养老、医疗、教育四座大山,奔向小康。希望此事到此结束。李某还有活要干。再不干活,连生存权都受到威胁了,遑论其他。

“希望此事到此结束”只是蚁民李某的一厢情愿。此事远未结束。

曾是厦门某次散步主导者的著名作家某先生没有签名,他为此专门写了一篇博文,说自己为什么不签名,是因为一想到女儿,胆子就变小了。当时许多人耻笑他拿女儿来掩饰自己的怯懦。我虽然签了,却是十分理解这位作家的。他是我所敬重的一位有良知的作家。

我将“广东汕头/李乙隆/作家”这几个词寄往某邮箱时,是有最坏打算的。接到他们电话时,我去看了女儿,把银行卡密码写在纸条上,塞进妻子抽屉。见面时,他们第一句话:“……不是你自己签的吧?”我答:“是我自己签的。”以后,稍有什么动静,我就会收到疑似恐吓的警告:通过我的手机、家庭电话、妻子娘家电话、市作协、文友、以前工作过的单位等。

我曾为此在网上发了一封公开信:

……

那次签名之后,经你们“教育”,我已写下保证:为一家老小生计着想,今后我只扫自家门前雪,把精力用于带领七十多岁的没有退休金的老农父母、十二岁的从读一年级起就一直在攒大学学费的女儿、无业的老婆,攀登住房、养老、医疗、教育四座大山,奔向小康。并希望此事尽快结束,让我安心谋生,以免生存权受到威胁。

我说话算话,保证了,也这样做了。

请你们不要再打我家电话和我妻子手机了,她与许多中国老百姓是一样的,胆小怕事,一接到你们电话,就心惊胆颤。我没能让她过上幸福生活,却让她无辜担惊受怕,于心不忍。这几天,你们已经打了几次电话了,还颇费周折地找到我妻子的手机号。你们还打过电话给市作协领导,现在,在文友圈中,有些人以为我犯事了。

在这里,我再次公开保证:我不发起、不参与任何集体喝茶、集体散步、集体签名等一切违背你们和谐观的事。我也用手机短信向你们说明过、保证过了。

我只希望自己拥有保持沉默的权利,也希望妻子拥有免于恐惧的自由。

我这个人,绝不会做出违背个人良知及普世价值的事,说出或写出违背个人良知及普世价值的话。请不要逼我!请让我保持沉默!

我现在哪怕是当个乞丐,到没有禁乞的地方求乞,也要为女儿攒下高中和大学的学费。这是我的责任。一旦我攒够女儿的学费和求学阶段的生活费,我即找个清净之所在,一心念佛。阿弥陀佛!我对现在的所谓政治,一点也不感兴趣。

请你们不要再打我家电话和我妻子手机了!谢谢!

……

2010年11月《打酱油诗一》:

签名前载祸未消/电话几成风向标/免于恐惧平常事/只怕有人躲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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