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网上阅读的冲击,纸质出版物早已无利可图,但李某依然会把自己的文字作品出版成纸质书,这是习惯使然,就像李某依然喜欢读纸质书一样。 在这片土地上,对书报刊一直管得很严,出版这个环节就不用说,印刷、发行,都不止营业执照,都需要经营许可证。别看李某在抨击丑恶、追求正义、公民教育时显得很勇敢,却一直是遵纪守法的,也许正因为在抨击丑恶、追求正义、公民教育方面勇敢,更需要在其他方面小心谨慎,无懈可击。不管书号多贵,李某一定会找国内出版社正式出版,而国内出版社都是官办的;在网上开个小书店专卖自己的书,当然也是证照齐全的。 现在民营物流很发达,寄东西很方便很快很妥当,比以前邮政垄断强十倍。客观地说,邮政在民营物流的竞争下,也有了改进,而且作为国营机构,肯定有某些优势,边远地区的邮政快递可能有财政补助,寄往边远地区,邮政比民营物流便宜。 每次去邮局寄书,总要查身份证,这倒不怪,因为要登记身份证号码,但是,每次都要把李某的书翻来翻去仔细检查,还叫来领导一起检查,就让李某不爽了。这个邮局在李某所住小区旁,工作人员大多与李某很熟,反复检查李某的书的这位,与李某相识二十多年了,如果不是寄书时出现这情况,还以为他对李某多么尊重。他每次检查李某的书,都会站在李某一边怪责邮政对书的检查过严,李某也一直附和着他。终于,李某不再附和他了,不客气地对他说:“不是贵单位对书的检查过严,是你不相信我,这本书第一次拿来你这里寄时,我就把出版情况告诉你了。如果寄非法物品,我会拿来你这里寄吗?且不说我不会害你,出于自我保护,我也不会到每次都要登记身份证的官办邮局来寄非法物品。再说,我这个人,不可能寄非法物品。再说,如果我把书先包装好再拿来寄,不告诉你这是书,你可能也不会拆开来仔细检查,因为别人拿着一箱一箱的物品来寄,你并没有拆开来检查。” 李某发表作品,署名习惯用“李乙隆”。身份证姓名是“李乙农”。在网络时代之前,李某喜欢在报刊上发表作品,有稿费。以前稿费只能通过邮政寄。李某的户口本上写着:姓名“李乙农”,曾用名“乙隆”。其实“李乙隆”是李某发表作品最常用的笔名,也是各方面的常用名,但户口本上只有“曾用名”一项,没有“常用名”一项可填写。在邮政人员眼里,户口本上这两个名,以及汇款单上收款人地址与户口本相同,却不能证明汇款单上的收款人“李乙隆”就是身份证上的“李乙农”,总要李某去工作单位开证明。国营垄断机构中的人员的智商,由此可见一斑。也许不是他们弱智,他们只是执行规定的机器。 其实,李某不该因为邮政人员这样,就扯到国营上去,因为不相信李某的人,大有人在,与国营民营关系不大,只是民营机构会灵活一些而已。 从八字中可知,不管李某多么光明磊落多么诚实多么正直,总有一些人打死也不相信李某,甚至可能这样,李某越光明磊落越诚实越正直,他们越觉得虚伪。 不相信李某的人往往会相信坏人、骗子。李某多次说过,不相信天使的人往往会相信魔鬼,他们在魔鬼那里吃了亏,便更加不相信天使了。李某这话也许称不上警句,却需要一定的人生体验和智商才会理解。许多人会想当然地以为,人们在魔鬼那里吃了亏,便会反过来相信天使。假如真能够这样,那么这个社会,会多么美好多么合理。现实是,人们受骗上当吃亏之后,会更加不相信他们原来所不相信的。不幸的是,在李某所处的社会,不相信李某的人,很多。 互联网带来了虚拟的平等,不同智商、不同见识、不同社会地位的人,在网上可以平等交流,这曾经被李某视为好事,以为这种虚拟的平等能促进现实的平等。在一个网名后面,没有人知道现实上你是谁,但李某与众不同,从1998年上网以来,总是以实名、真实身份,行走于网络江湖,当小人攻击李某时,小人在暗处,李某在明处,暗处的人随时可以向明处的人放冷箭,但一直以来,李某总是光明磊落地活跃在网上。当然,李某并不认为那些在网上没有以实名、真实身份出现的人,就不光明磊落了。互联网让一些在现实上不可能交流的人在同一个群中对话。在一个家乡群中,李某分享自己所写的一些以家乡为背景的小说进去,就有一个小人总是说,是假的,是骗人的。此人显然是家乡人,知道李某家乡并没有李某所写的人和事,但不知他是谁。显然,他把李某在文学作品中的虚构,当成李某在撒谎。有人会说,不必与蠢货、小人计较。说得没错,但不管计较不计较,如果小人、蠢货咬你,难免会给你的名声留下难看的疤痕。同气相应,在李某与蠢货、小人之间,蠢货们相信蠢货,不会相信李某,小人们相信小人,不会相信李某。有些人本来不蠢、不小人,却势利、从众。如果鹤立鸡群,鹤注定是痛苦的,有人会说,离开鸡群不就得了,说得对,问题是,如果你的生存环境,只能与鸡为伴,离开这个鸡群,也得进入另一个鸡群,怎么办? 有人会说,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惯于自我审视的李某,当然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在李某所处的社会中,众人都在顺从、歌颂、美化“强拳”,李某却批评“强拳”,与众人唱反调,众人当然不喜欢李某。不喜欢不等于不相信,但这片土地上的人重立场轻事实缺逻辑,不喜欢便等于不相信了。这是一方面的原因。从下面这段话中,可以找出另外的原因。 李某年轻时在报刊上发表过几百篇(首)文学作品,但似乎没有产生多大的影响。即使有过一点影响,也早已被遗忘。李某在网上发表过上千万字,有些还被“传抄”(网络时代的“复制粘贴”)得随处可见,但这片土地上的“传抄”者(包括一些网站的编辑),习惯于把名气不大的作者的署名删除,能注明“转”就很诚实了,绝大多数不注明“转”,“传抄”者可能被视为作者,甚至有大量鄙劣的“传抄”者以作者自居,其中有的还比较细心,懂得修改,会改掉文中有关作者的信息,加上他自己的信息,比如有个重庆“作家”(自称在重庆某公权部门当过什么、在电视台当编导、出版过长篇小说,不是一般“传抄”者,因此李某才付出时间、精力,跟他计较一番),在李某文中加上“重庆”两字,就署上他的大名。那篇文同李某许多文字一样,2000年前后,在网上首发于“榕树下”。“榕树下”曾经是网络文学的大本营,却没能坚持多少年。被收购后的“榕树下”找不到李某的文字了(发在任何网站上的文字随时都可能消失的)。如果那些文字的“传抄”者被误为作者或以作者自居,李某无法以“榕树下”的发表时间来证明自己才是作者,幸好那些文字,大多数在报刊发表后才发到网上,那篇文正是这样。在铁证如山之下,重庆那个“作家”不得不道歉。如果没有报刊发表的铁证,在极为势利而荒谬的社会中,会有人相信李某吗?何为势利?势者,地位也!利者,钱财也!势利者,势利眼也!势利眼者,以地位高低、钱财多少来看人并分别对待也!在官本位社会,地位主要就是官位,没有当官的人,地位就是势力、权力、职位、头衔、身份等,没有当官而有钱的人,可用钱财与官员交往而获得地位和利益。古今中外,势利是人之常情,本无可厚非,问题是,李某所处的社会,不是一般势利,而是极端势利,一切皆以势和利来衡量,如果你的品德和才学不能变现为势和利,就不会有人相信你的品德和才学。 其实比起身边许多人来,李某并非无势无利,而是不喜欢显示出势和利,这不是装穷,而是李某不屑于靠势和利来获得尊重,也有人说李某不会包装自己,还有人说李某一直在对自己进行反包装(也叫负包装,比如这一篇文章及2004年所写的自传,就是所谓负包装)。有趣的是,即使李某因为话带话而说出自己的势和利,在场的人也多数不相信。李某厌恶吹牛,却常被人误为吹牛。比如李某年轻时在汕头、潮阳(两百多万人的县,后为县级市,现为汕头的两个区)的文学赛事中获过几次一等奖、二等奖,只有地方文学圈里的人知道,说给圈外的人听,便是“吹牛”了。有一次,在场的人中,有一个在汕头X报当记者,李某说自己在X报上发表过不少文学作品,他说:“有吗?我一篇也没有看到过。”他这样一说,在场的五个人都会以为李某吹牛。李某后来了解到,这个所谓记者,写作能力很低,发表的东西很少,他只会抄通稿,由编辑改后发表。这类人,是不喜欢读书看报的,就是他所供职的报社所出的报纸,他也是不会看的,当然不可能看到李某的作品。当年,未被网媒击倒,报社是好单位,能够进入报社工作的,主要靠关系,当然也有些人是靠能力进去的,这些有能力的人多数会知道李某,也会与李某互相尊重。最近还有一次“吹牛”。闲聊中,有人问,怎样才能实现女儿当电影演员的梦想?李某说:“只要你肯投资,立即就可以实现。”接着,李某说自己当过一部电影的制片人、编剧。不用多高明的读心术就可以觉察到,在场的人没有一个相信的。李某参与的那部电影,只是发在网上的免费电影,靠植入广告获得赞助,总投资仅50万元,并没有打进院线,不值一提,只是话带话才讲了出来,又变成一次“吹牛”。为了不让太多的熟人以为李某爱吹牛,李某不得不将那部电影的链接发到在场所有人的微信上,并告诉他们,片头片尾有李某作为制片人、编剧的署名,李某还在电影中露了两次脸。他们很可能并没有打开链接去看。 李某不是官员、不是大老板、不是名人、不是明星、不是教授,李某的文字很难得到网站的推荐(不被删除就额手称庆了,稍热起来就被删除是常态),只能通过“传抄”而产生影响,因此,即使李某的有些文字产生过很大的影响,李某也不可能广为人知。大多数人对李某一无所知,当然无所谓喜欢、无所谓相信。也就是说,不喜欢李某、不相信李某的人,本来很少。李某“见微知著”、小题大做,总要把所遇到的各类有损于李某形象的小事写出来,比如写这篇文章。读到这篇(这类)文章的人,不相信李某的,更加不相信李某;本来以为李某博学多才、在熟人圈中德高望重的,通过这篇(这类)文章便以为知道了李某的底,便会逐渐对李某不恭、不相信;本来对李某一无所知的,通过这篇(这类)文章知道了也不相信了,因为与李某立场不同,因为从众心理作怪,因为势利。李某早就知道,在极为势利而荒谬的社会中,这类文章对李某自己有百弊而无一利,为什么要写?因为李某有记录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