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核对记忆中的一点东西，李某查阅了昔年作品的剪报，无意中看到自己2000年9月分两期发表于《新高潮周报》的中篇荒诞小说《鬼侠》中这样一段话：

“人类生活在物质世界中，鬼类生活在暗物质世界中。暗物质世界无远弗界，天堂并非在天之上，地狱也非在地之下，只是暗物质世界的两极。地球是有限的，在一定时空框架之内；暗物质世界是无限的，再多不多，再少不少，因之用不着计划生育。就像人类世界可以并存那么多主义一样，灵魂世界也可以兼容许多教派信徒的灵魂。只要你在做人时虔诚于某一非邪恶的宗教，进入灵魂世界后就会在这一派系中得到公正的待遇。没有宗教信仰的可以根据政治信仰聚合，比如某个唯物主义政治团体，也会把死说成去见团体创始人。没有宗教信仰也没有政治信仰的可以聚族而居，把死说成去见祖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管你有没有信仰，都逃不过这一法则。对生前作恶的灵魂有各种刑罚，最严酷的是，让其受折磨后，毁灭其元神，相当于人类处死犯人。元神毁灭之后，这一灵魂便不存在了。人类有句俗话，打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说的是地狱判处鬼犯无期徒刑的事。对于十七层、十六层、十五层等地狱，主要以刑期长短区分。不时有些灵魂投胎转世而去，还有一些灵魂则在暗物质世界中的两极享乐或受罪。暗物质世界和物质世界一虚一实，一阴一阳，相生相克，对立统一，一般是界限分明，互不渗透。但凡事总有例外，就像平行世界之间可能存在着虫洞或者叫时空隧道一样，偶尔有人会进入灵魂世界，偶尔也有菩萨、神仙降临凡间，偶尔也有鬼在人间流窜。虽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但总有些人能逍遥法外，鬼也一样，有些应该到地狱去接受刑罚或劳动改造的，却越狱潜逃或打通了什么关节而溜到人间作祟，这便是恶鬼的来源。更多的是像我这样的怨鬼，命不该绝，没有来自地狱的警察来缉拿我的灵魂，却主动或被动地丢了生命。因之有人说，鬼是怨气所聚。这些鬼报仇消怨之后，便会主动到阴间自首。像盲流一样游荡于人间的游魂野鬼还有其他多种类型。”

从这段话可以看出，李某的宗教观、鬼神观，在2000年9月之前就已基本成型。李某从小就喜欢“胡思乱想”，往往记不清自己脑中的许多观点、奇思妙想，是什么时候就已经产生的。2021年1月整理这份资料时，为更完整地表达李某的灵魂观，补充说明如下：

“从这段话看来，李某似乎认为灵魂世界就在暗物质世界中，用金刚经的句式来说，所谓暗物质世界，即非暗物质世界，是名暗物质世界。用佛教六道轮回观来看，人在物质世界中，畜生可以在物质世界中也可以在灵魂世界中，灵魂世界除了上面这段话所说的天堂（佛教称为天道）和地狱以及游魂野鬼，还有阿修罗道、鬼道，游魂野鬼就属于鬼道。六道在三界中，佛教的三界是指欲界、色界、无色界，地狱、鬼、畜牲、阿修罗、人及低层次的天，都属于欲界，中层次的天属于色界，高层次的天属于无色界；魔不专属于任何一道，众生在佛魔之间，迷则入魔，悟则成佛；佛、菩萨超出三界。佛教中的阿修罗也许就是有天道之福却无天道之德的那一类性暴的灵。畜生则六道都有，传说中的龙等，便是天道中的畜生。人死后进入六道轮回之前，一般有个过渡期，即中阴身，最长49天，而大善且信佛者往生极乐，大善者上天道，大恶者下地狱，一般都很快速，不需要过渡期。在中国民间信仰或某些宗教中，三界为天界、人界、冥界，地狱和鬼属于冥界，人属于人界，神仙属于天界。中国民间所说的阴间，应该就是佛教中的鬼道。”

李某的补充说明，除了自己的一点见解，主要来源于佛教。

　　　　　　　　　　　　　　　　　　　　　　　　　　　　　　　　　　 （2021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