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题目很容易让李某被脑残者误为同道,而被脑残者误为同道对李某而言是很大的耻辱,所以李某不想用什么曲笔,而要开门见山地告诉脑残者:李某喜欢香港!在几十年前大大小小的逃港潮中少不了潮汕人的身影,逃港成功者毕竟少数,而被抓回来关进学习班和批斗的是多数,而死在海里或边境线上的不知多少。逃港潮时代李某尚幼,但作为潮汕人,难免听到有人说谁逃港成功了谁逃港死了,也知道逃港成功者总会托人带钱回家。上学后听老师说香港是资本主义很坏我们社hui主yi很好,自幼喜欢动脑的李某难免心生疑惑。读初中时知道香港是我guo领土被清朝丧权辱guo割出去,李某居然会产生让“爱guo者”们大骂不止的想法:如果把我们汕头也割出去,变成第二个香港,汕头人就不用冒死逃港了。历史上汕头确实曾经被割出去一块地,可惜面积不大时间不长,没能发展成小香港。 小妹嫁给香港人,申请了几年,才得以移入香港。小妹是个热情大方的人,每次要回大陆探亲,总会问这个问那个,需要什么港货,她会给买进来。对于至亲,往往不是代购,而是馈赠。李某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贪,再加上没有特别需要的东西,便总是对她说:“我不需要什么港货,不用给我买什么。”这便是李某“不爱港货”的由来。如果家有幼儿需要奶粉和疫苗,或者有病人需要进口药,能从香港买进来显然比大陆的要靠谱得多,而且进口药要比大陆便宜得多,这是傻瓜都知道的事实。香港代购成了一些人的生财之道不是没有道理的。小妹曾经与许多在大陆长大后才移民过去的香港同胞一样“爱guo”,对香港min主人士、自you言论很反感,李某故意叫她带孩子移回祖guo怀抱,免得孩子接触到min主人士、自you言论而“不爱guo”。李某还经常往她当群主的香港老乡群发公民言论。小妹后来便明白了一些道理,不再说“五毛话”。尽管李某总是对小妹表示“不需要什么港货”,小妹每次回来,总会给兄弟仨每人一袋香港产的“家庭必备良药”。那些药水真的管用,李某心存谢意! “不爱港货”说清楚了,“爱土产”又是怎么回事呢? 母亲年近八十,精神矍铄,身板硬朗,不喜欢与儿子、孙子同住,每有人接她去住,她住了几天之后总会偷偷回到她自己的家。李某认为,对待老人,遂其意为佳。等到她需要有人在身边照顾了,再尽孝不迟。最怕老人不需要你时,过分关切而影响老人自由,当老人很需要你时却久病床前无孝子。看母亲现在这状态,活到一百岁不难。看到老母亲上田园劳作,子女们肯定会觉得没面子,乡亲们也可能因为误会而生出闲话。但李某知道,母亲干农活,就像城市老人去打太极拳去跳广场舞一样,是她的爱好,也是她健身的方法。严禁母亲上田园,就像严禁李某写作一样。儿女们、儿媳们、孙子孙女们,个个反对过母亲上田园,但反对无效,只好作罢。李某与母亲有个口头协议,就是她上田园一定要抱着种花怡情的心态,不要真的以为人家需要她种植出来的产品,这样李某才会带走她种出来的产品。母亲肯定不会种“无用的花”,她种的是番薯、大白菜、包心菜什么的。为了表示对她上田园的反对,没有人肯要母亲种出来的产品,这让她很不开心。李某为了让她开心,每次回家,都会带走她的一些产品。李某既想让母亲开心,又不想让她以为李某真的需要她的这些产品而更加努力去劳作。这个度还真不好把握。 老人如果打太极拳或者跳广场舞不小心跌了一跤,没有人会骂其子女;如果上田园劳作跌了一跤,那子女可能会成为千夫所指。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母亲平安! 李某探亲访友,总喜欢“手空空来去无牵挂”。如果不是特别必要,李某不会提着礼物去探亲访友,也绝不在人家那里收下什么礼物。李某不是很世故的人。当然,这并不是优点。请谅!对待母亲,李某就不同了。她的那些土产,在李某所住地方,都可以买到。李某何苦提着二十多斤番薯,从家门口走到村口乘车,一公里多路,只是为了让母亲开心。如果不是因为母亲,要李某提着几十元就可买到的二十斤番薯走那么多路、乘车转车,李某肯定是不要的。当然,话不能说得太绝对,如果有个乡亲为了表示对李某的友善,与母亲一样送给李某一些自种的不值钱的土产,以李某“厚礼要辞,薄礼勿辞”的习惯,也会收下的。当然,如果真的这样,李某便得准备一份回礼了。“厚礼要辞,薄礼勿辞”这句话在李某之前应该没有人讲过,是李某年轻时反省自己的“不近人情”时突然产生的观点。年轻时李某总是不肯欠下人家一点点人情,在曲江县文化馆工作时下乡辅导业余作者,被业余作者请吃饭,回文化馆领到出差伙食补助金后,会把伙食补助金全部寄给请李某吃饭的人。记不清当年因为什么事而对自己这种“不近人情”进行了反思,并在文章中写道:“接受,也是一种给予,是给别人施以给予的机会,有时比给予更能获得别人的友谊。”与这句话同时跳出李某脑际的便是“厚礼要辞,薄礼勿辞”,也许不久,这八个字会像“穷不走亲”一样成为众所认同的俗语。当然,“穷不走亲”算不上什么美德,只不过能使穷者在这个越来越物化越来越势利的社会中保持一点自我罢了。 说到从家门口走到村口乘车,又有话可说了。 李某早年在某公司任职,公司的司机偶尔载李某回家,李某进村或离村时看到路上有乡亲同向而走,便会停车让他上来顺一下路。二哥是家乡最早有汽车的人,李某乘二哥的车时,见二哥也是这样做的。那时候觉得这是很自然的事,不这样做很缺乏人情味。现在,李某几次提着二十多斤番薯从家门口走到村口那一公里多路,不时有车从身后开过去,李某料想不会有谁停下车让李某顺一下路,果然。这些车都是开往两英的。李某去两英乘车比在村口等车要方便得多,在村口等车,有时要等上几小时,有时还等不到。在村口等车时,不时有同村的人开车从李某面前驶往两英。李某成年后便很少住在家乡,同村人不大认识李某很正常,但肯定知道,从那条村道出来的,站在村口等车的,百分之九十九是同村人,百分之一是同村人的亲友,如果是亲友,应该会有同村人送行吧。李某的家乡林招村是同一个祖的,从创村的一世祖到李某这一代,才十一代。读者看到这里可能会以为李某在家乡做人不好,才导致这样,这就委屈李某了。李某问同村的人、问外村的人,这种情况正常吗?大家都说,肯定是这样的,不管遇到谁,如果不是特别熟、关系特别好的,都不会搭理的。还有人说:现在有人倒在地上都没有人会去搭理的,谁会主动让一个不是特别熟关系特别好的人上自己的车。 “有人倒在地上都没有人会去搭理的”,作为某guo人,尽管对这种情况感到很悲哀,但能理解,这是一种无奈!因为去搭理,风险好大。救人被诬被索赔的事,在某guo并不鲜见。有个著名的案件,法官说了句“名言”:“不是你撞的,你为什么要去扶她?”你听,多可怕!但是,我们是乡亲呀!本来乡村是讲究乡亲之谊的,现在,都变了! 对这种社会风气,位卑未敢忘忧国的李某,只是悲哀,与人谈起,也只是对民风变异的探讨,并非要责怪谁,但听李某谈起的人不一定会理解,说不定,会以为无车的李某嫉妒有车的人。所以,这个问题还是少说为佳。 现在的民风,不管是城市还是乡村,除了害怕被碰瓷而造成“有人倒在地上都没有人会去搭理的”这种风气外,还有一个现象,那就是势利得空前绝后。人已高度物化,以财物作为衡量人优劣的标准。钱不可能摆出来,车这东西,真是好东西,既有很强的实用性,又成了稍有点钱的人的“身份”。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车的人与无车的人,悄然成了两类人。从这个角度来看,有车的人不搭理无车的人,也是可以理解的了。 李某其实并非买不起车,只是因为现在除了偶尔回家乡看母亲需要车之外,平日里在家休养、工作,并不需要车。写完这句话李某发现自己不小心吹了牛。车,应加上个定语,“国产”。这不是“爱guo”,而是买不起质优价廉的外国车。外国车质优价廉,却买不起,为什么?因为本来很廉价的外国车,进口到某guo,关税和流通过程中各种税费及商家利润累加起来,价格便成了原价的好几倍。请不要说“好黑呀”!你知不知道进口药,尤其是用于救命的抗癌药,关税和流通过程中各种税费及商家利润、医生回扣累加起来,价格便成了原价的几十倍。你不懂的还有,我们是出口大guo,我guo的产品出口到国外,有些价格比在guo内便宜得多。你肯定知道“毛衣战”,而且很可能像许多guo民一样站在反mei仇mei的立场上。“毛衣战”双方都有许多说辞,其中有个说辞就是,老mei想让某guo百姓买mei货不用太贵。 文章读到这里,肯定有人会说李某上纲上线了,本来谈家庭琐事,怎么扯到天下大事上去了!李某其实是最不喜欢上纲上线的。 李某年轻时教初中语文,课文有些外国小说,教学指导书总是上纲上线,硬要通过那些小说来批判资本主义制du。李某总是从人性角度去解读那些文章,然后再把教学指导书上的“标准答案”告诉学生,以便学生用来应付考试。比如《我的叔叔于勒》的中心思想,“标准答案”是:通过菲利普夫妇发现富于勒变成穷于勒前后判若两人的表现,揭示并讽刺资本主义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金钱关系,批判资本主义制du下人们的势利与无情。李某却告诉学生:任何社会都有菲利普夫妇这类人,都有势利小人,也许有一天你们会发现,我们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的金钱关系更严重,势利小人更多。李某还说:你们这些学生,将来肯定有些人会很有钱,而你们的老师李某,现在你们很敬重,如果将来李某获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你们才会继续以李某为荣;如果将来李某沦为世俗意义上的失败者,很贫困,你们遇到李某时,可能会假装不认识。为什么?怕李某向你们求助。在这里,李某郑重声明,不管李某生活如何,不在经济上向人求助,请大家放心! 文章写到这里,诚实的李某,却不得不扯出2011年的“丑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