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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 自从出娘胎起，我就压根没说自己有音乐细胞，甚至是连欣赏音乐的能力也不具有。我对音乐一向是不屑一顾的，不论是古典的还是现代的。也一直认为听音乐完全属于打发时间，是那些没事可干而倍感无聊的人所干的浪费时间的一件傻事。可是有那么一天，有那么一个女孩，将那么一首歌灌输给了我。从此，我近乎脱胎换骨，对音乐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2002年的三月、四月、或是五月，具体的时间我也不记得了，但大致就是在那段时间里，身在广东的网友丽第一次和我用手机通话：“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和你相见？”我一听到她那极为柔美的声音，不禁为之陶醉，忙说：“我也很想见见你。上海这边很美丽，很繁华的，你过来吧，我去车站迎驾。”她轻轻一笑，说：“我也很想去上海看你，可那么远，我一个女孩子又有些胆怯。如果可以的话，你来广东吧，我会天天为你唱歌，让你我共处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唱歌？我眉间打起了深深的结。要早知道她爱唱歌，我在网上就让她寻不着踪影了,哪会等到现在。可既然已经通电话了,我只好将对音乐的偏激看法压在了心底。我故做高兴的问:“你很爱唱歌吗?”她说：“是呀，这是我的喜好。我最爱唱的就是香港歌手陈慧琳的‘记事本’.我唱给你听怎么样?”还没等我说“手机话费很贵的，下次再唱吧。”她已经清了喉咙,开始唱了。我只好耐心的听着。好在是电话交流，她看不到我一脸的痛苦状。 唉,若不是为了保存那份风度,若不是她的声音很美很具诱惑力,我早就将电话挂了。我真要与这个爱唱歌的女孩继续交往下去吗?我能接受音乐吗？我在心底反复问自己。就在我要给自己一个否定的回答时,电话那边传来了极为忧伤的声音：“爱的痛了，痛的哭了，哭的累了矛盾心里总是强求，劝自己要放手，闭上眼让你走，烧掉日记重新来过……”随着丽那忧伤的声音,我的心灵第一次因为音乐而深受震憾。在我特别要求后,丽为我复唱了一遍.等我完完整整、真真切切的听完那首歌，我感到眼中盈有温热的泪，那一刻我才发现：原来我并不是完全排斥音乐的,只是一直没有遇到让我接受、喜欢它的机缘罢了。 我用手拭去眼角的泪,问她:你好像很忧伤，你不快乐吗？”她那勉强的笑，我是听得出的。她说：“孤单的日子总是忧伤的，快乐不起来。” 那次,本觉手机话费很贵，想早点挂断电话的我竟与丽足足谈了半小时。最后，我决定的对她说：“我去广东看你。”我说这句话的动力是什么？是那首伤感的歌，还是那个声音诱人的女孩？我无从分辨。 三天后,我向公司请了假，踏上了南下的列车，当列车行至湖南境内的时候,已是深夜十二点。丽打来电话说“你很困吧，我为你唱首歌好吗？我欣然答应了。她为我唱了那首“记事本”。列车快到站时，她又打来电话：我们没有见过面，过一会你能认出我吗？我说我可以打你电话，我们约定在车站的某一处相见。她说我们还是都将手机关了，凭着感觉在车站寻找，如果找到了，说明我们非常有缘，是天赐的良缘。她说罢将电话挂了，我再打过去，服务台说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一时傻了眼，怨自己太天真、幼稚了，竟然相信网络，相信所谓的缘，被一个爱唱那首该死的、改变我对音乐偏激看法的“记事本”的女孩给耍了。唉，就算是一次自费旅游吧，听说肇庆的七星岩是国家一级风景游览区，到那儿感受一番也不错。走下列车时，我这样安慰自己。 当我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出口处走去时,透过人群的嘈杂声,我隐约听到了歌声，好像就是那首“记事本”。我的精神顿时抖擞起来了。我边用手分开前面的人群，边放足向出口处奔去。果然，在出口处我看到了一个长发、微胖、大眼睛的女孩。她唱着那首“记事本”,一双眼睛在四处寻索着。她的目光扫到我身上时停了下来，歌声也停止了。我们互相看着对方，会心地笑了。 就在那个出口处，我们第一次拥有了彼此的拥抱。我说，这样的相见虽然有些恶作剧，不过挺浪漫的。她说，那表明我们很有缘。我说，等我做了中国的比尔盖茨后，我迎娶你。她娇羞一笑说,你吹牛不要紧，可你这么说人家会害羞的嘛！她说着牵着我的手，向车站外走去。 我本以为丽是一个很忧伤很脆弱的女孩,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我才发现她乐观、坚强的一面。在与她相处的那短暂的日子里,她每天都会找段时间为我跳舞，给我唱歌。那首“记事本”也被她一句一句，一段一段不厌其烦的灌输给了我。与她在一起的日子，真的很快乐，要不是公司打电话催我回厂上班，我是不愿离开她的。临行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去看了一场电影，是港产片“此情不渝”。当剧情上演到高潮时,我不由泪眼模糊,身边的很多少男少女们也是。而唯有丽一直呵呵嘻嘻,笑得几乎背过气,说现在的导演太稚气,没新意,竟编这样的故事赚人眼泪,还劝我不要上当,生活中是没有那回事的。 当她陪我去车站，在候车室等车时，她靠在我肩上，为我唱了一首歌，不过不是“记事本”，而是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引得很多人注目。当车子进站时，我站起身说，我该走了。她一把抓住我的手问,我们还会再见面吗？你会时常记起我吗？她的眼中有泪花，而我也早已泪眼模糊。我说，我会时时想念你的，我会再来看你的。然后，我向她挥挥手，故做坚强的向车子走去。她痴立在候车室目送着我，那时的心情如何，我能猜想。可她是否知道车内的我已泪如雨下？ 不管泪水是如何的肆意汹涌，也无法熄灭心中那熊熊燃烧的爱情烈火。 告别丽，回到上海的我，明显感到了一种失落。我与她一天七条短信，三天一个电话，互诉相思之苦，别离之痛。有一次通电话时，她说感到寂寞时就听听歌，不要让忧伤时时占据着整个心灵，那样我会心痛的。于是，有一天，我第一次走进了音响专卖店，选购了唱机和磁带。而在我所选的带子中，都有那首丽所喜爱的“记事本”。从那以后，音乐陪我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想念丽的日子。 二00三年八月，在丽的再三鼓动下，那早已耐不住相思的我终于再次跟丽说：“我去广东看你”。 一对痴情恋人，久别重逢，互解相思苦，本是一大快事。可我与丽的重逢却是一场宣告结束的仪式，这是我俩事先都未曾料到的。 在丽的住宿地，我认识了娜和娟。娜是丽的表姐，是她们公司里的主任。娟是丽的同事，也是丽的室友。不是娜，我与丽不会走向分手的境地；不是娟，我不会为当初选择与丽的分手而痛悔。可至于我与丽的分手及分手后所产生的伤痛与后悔，我不恨娜，也不怨娟。佛说爱别离——爱到深处则别离，大概一切都是早已注定的，能怪谁呢？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当初没有好好把握。当然由此而带来的伤痛与后悔，自己都应该无言无怨的承受。 丽说娜是美丽的，我承认，丽说娜成熟有能力，我也不否认，可当丽说娜希望我留在广东与她在一起工作，我却婉言拒绝了。我说我只向公司请了假，并未辞职，还得回公司上班。娜说回公司上班比丽 对你还重要吗？我说那倒不是，我若不回公司那不是言而无信吗？我想带丽一起回上海。娜冷笑着说，你不愿意留在广东，却要丽跟你去上海，你不觉得你太自私了吗？我怎么能放心把表妹交给一个自私的人呢？----- 我与娜当着丽的面争论不休，闹得面红耳赤。最后在丽的劝解下，那场不愉快的争论才得以平息。 那天下午，我问丽 你希望我留在广东吗?丽说我当然希望你留下，可我不会勉强你，那样不好。我说那你愿意跟我去上海吗？丽说我很想跟你一起走，可是我表姐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想伤害到她。我说我没有为你而留下，你会觉得我自私吗？丽说没有啊，你不是说过嘛——莫道相爱必相依，人生自古难无离。纵在天南与地北，两心相牵便是爱。只要两颗心时时牵挂，没有相忘，相处异地又有什么呢？ 丽的明理与宽容着实令我好感动。我轻柔的抚摩着她的长发，将她轻轻的揽在怀中，心中的幸福无以言表。 第二天下午，当丽和娟下楼去冲开水时，娜出奇平静地问我：“你真的爱丽吗？”“你不相信吗？”我反问。“爱她，你就应该留下，别离开她。”“为什么？丽已经说过，我离不离开广东，都不会影响到我们的感情。”“你就这么相信她吗？”娜逼视着我。“两个人之间若是连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爱或不爱呢？”“哼，你倒挺自信的，我不知道假如当你知道她在爱你的时候也爱着另一个人时，你是不是还会这么自信。”“什么意思？”我对娜的话感到不解，什么叫“她在爱你的同时也爱着另一个人”？“我们公司新上任的副经理林青目前正在追求丽，已经与丽约过几次会了。论相貌，论职位，他都绝对对你构成压力。你若不想失去丽，你就该留下，否则很难说她不会弃你而去。”娜的这一番话着实令我震惊，但在那片刻的恍惚后，我毅然说：“不可能！”我是相信丽的，我不相信她是那种拖着一个恋着一个的女孩。“我也希望你们能够走得更远，毕竟你们相恋的这么久了。可事实就是事实，有什么办法呢？”娜一边说着一边从床头柜上拿过一个精致的音乐盒，从盒内取出一张生日贺卡，写在贺卡上的字让我触目心惊，心凉如冰—— 亲爱的丽： 祝你生日快乐，青春永驻，愿我们的情谊与日俱增，地久天长。 爱你的人：林青 2003年7月28日 丽真的会背判我们的爱情？丽真的是在拖着我而恋着那个林青？我不敢相信，但在“物证”面关，我找不出不相信的理由。难怪她会不介意我回上海。哼，枉我还为她的“明理”和“宽容”大为感动。 我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李，向外走去。娜说你要干吗去？我说我去住旅馆，你放心吧我不会去找她死缠烂打的，毕竟我是一个男人。 走到楼下，我遇见丽和娟。丽说你拿着行李要去哪里？我说我一个男生跟你们女孩子住在一起不大合适，我住旅馆去。丽说你还是住在这里吧，没什么的呀，住在外面没个照应。我摇了摇头，坚持要去住旅馆。后来，丽依了我，陪我去找旅馆。 找到旅馆，放下行李后，我对丽说今晚我们去看场电影吧。她看了看我，皱了皱眉说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我说没有，你回去吧，表姐和下娟在等你。她说我们一道回去，你晚上再回旅馆。我拒绝了，她怏怏的转身离去。望着她的背影，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她注定是要离我而去的。 天还没有黑，丽就到旅馆找我。我俩到电影院等了好久，电影才开映，是美产大片《泰坦尼克号》。当那艘大船慢慢出现在影幕上时，我望着丽，郑重的说：“我们分手吧。”丽先是一脸的惊讶，随后抓住我的手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说：“我们第一次通话，你为我唱了一首‘记事本’；第一次见面，你为我唱的又是‘记事本’；你教我唱的第一首歌也是‘记事本’。那是一首代表着分手的歌，我们从一开始就在宣告结束了。这或许就是天意吧，注定的，逃也逃不了。” 丽放开了我，目光投向影幕，泪水无声的滑落。 当身没水中的罗丝小姐不停呼唤着杰克时，丽突然转过身，伏在我的怀中抽泣，不停的问：“谁是我的杰克？谁是我的杰克？”我用手揽着丽的腰，揽得很松，只是习惯性的，没有别的意思。望着丽那伤心欲绝的样子，我心中又气又恨----既然有了新的选择，不爱我了，还在我面前演什么戏呢？我会感动吗？不爱我，明说出来又有什么呢？我不怨分手，分手是个人自由；我只恨欺骗，欺骗才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电影散场了，我与丽的爱情也宣告结束了，可不知为何，对她怨恨有加的我竟想再陪她走一段。我说：“我送你回去。”丽摇了摇头：“不了，我总得面对没有你的日子。我会坚强的，你放心回旅馆吧。”我无语。也罢，既然我那“相伴一生”的梦想都已被她无情的毁灭了，还在乎能否再与她多走一段吗？该分的时候还是挥一挥手，转身走人各过各的生活为好。何必要拖泥带水、藕断丝连，自寻烦恼？“我明天就回上海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我说。“我明早去送你。”她停下脚步，仍然背对着我。“不必了，我走得很早的。你以后多保重。”虽然我恨她欺骗了我，可我还是希望她能一生平安，过得比我好，毕竟她曾是我深深爱过的女孩。 望着丽孤单的背影，我心潮起。这一分别将意味着我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除了回忆----那无奈的令人无法自控的辛酸思绪。 第二天早上，有人敲响了旅馆的房门，是丽。“你说你会走得很早，我在外面已经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丽的双眼有些红肿，不是一夜未眠，就是流了太多的泪，我想。“正准备走，让你久等了。”我指了指包袱，歉意的说。“没什么，过了今天，明日想等也等不到了。”丽说着将一盒磁带交到我手上，又说：“这是我昨晚为你录制的带子，你拿去听吧。”“谢谢！”我将那盒带子放在了包里。 我与丽一路无语的向长途汽车站走去。虽然无语，但我想彼此的心是不平静的。丽想什么，我无从得知。但我一直在想，丽既然选择了林青，放弃了我，对于我提出分手，她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啊，为何还要在我面前扮着一个受屈的、悲伤的角色呢？只是为了想避免我对她心生怨恨吗？丽，如果你没有欺骗我，而是跟我清清楚楚的说你喜欢上了林青，不再爱我了，那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仍将是完美无暇的。 汽车要启动了，我站起身对丽说：“我该上车了。”丽连忙站了起来，像个孩子似的有些手足无措，泪水也“唰”的涌出了眼帘。“一路保重。”丽吃吃的说。她那曾被我多次握在手中而以后将无法再握的柔若无骨的手，在空中无力的摆动着。 丽，再见了，我走了，你可以回去了，戏没必要再演下去了。 我头也不回的走上了汽车。当汽车向车站外驶去，即将转弯时，我不经意的回头向候车室望了一眼，看见丽木木的立在那里，像一座雕塑。 回到上海后，我拿出丽送我的那盒带子，放进了唱机。丽的声音凄凄切切的传了出来：“中原，我翻开昔日的日记，看到段段破碎的恋情，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心只为你泣。我们有着美好的曾经，但那都将成为锥心的回忆。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忽然选择分手，但如果你有了新的生活，如果你过得很快乐，那就不必在意我，我愿意承受所有的冷漠。面对分手，我显得十分脆弱。今日就录两首歌送你，来纪念我们的分手吧。希望以后你能记得你的生命中曾经出现过我。”听到此，我笑了。既然都分手了，还用得着说些煽情的话吗？随后，唱机里传出了歌声，是丽唱的。 “你说你无时不在把我想，你说你希望我永远依偎在你胸膛，你说你渴望做我今生的新郎。可是后来怎么样？你让我伤心，你令我绝望，使我看不到黎明的曙光。你怎么会这样，这样无情的离开我身旁，留我在远方，日夜为你守望？” “面对爱情的逃离，我没有痛哭流涕。既然你执意要飞，我又何必太伤悲。我让你飞，飞到天涯海角，飞到天荒地老，始终都有幸福在身旁围绕。只要你一切都好，再多的伤我也承受得了。” 我用力的点了一下“STOP”键，取出那盒带子，连同以前购买的所有带有那首“记事本”的带子，一道放进一个塑胶袋，弃于一隅。既然丽已选择了林青，追寻她的幸福，我为何还要沉浸于过去呢？我不只是一个幸福的旁观者，我要去追寻属于我的幸福。 从那以后，我告诫自己：别再想起丽，别再提及丽，放下往日的包袱，轻装上路，走好以后的每一步。可就在我渐渐要将丽忘却的时候，一个人出现了----她就是丽昔日的同事小娟。小娟离开广东到上海工作，在与我通话中她提到了丽。她问我为何要与丽分手，害得丽分手后就只身一人离开了肇庆，去了东莞。我说丽不是与林青在一道吗？她怎么会只身一人？小娟说林青在公司里身居要职，大把的捞钱，怎会轻易离开？我说林青不是爱丽的吗，他怎么能让丽独自去东莞？小娟“呸”了一声，你胡说些什么？林青是女的，她怎么会爱上丽呢？ 什么？林青是女的？这怎么可能？娜当时跟我说的完全不是这样啊。我的心在抽搐。“林青是女的？那丽床头的音乐盒，还有那张贺卡是什么意思？”我问小娟。“笨蛋，谁规定只有异性间才能赠送礼物？你吗？林青和丽是好朋友，在丽生日时送份礼物有什么不对？”“丽以前的号码停了，你有她目前的号码吗？”我急切的问。“没有。自从她离开肇庆，我就再也没能联系上她。” 我的心沉了，像掉进了万丈深渊。我找出那个被弃在墙角的塑胶袋，取出磁带，一遍遍的听着丽录制的那盒带子，回想着与丽相处的每一时、每一刻。可是一切都已晚了，我已经深深的伤害了丽，竟把她的挚情当做了伪装，当成了表演。我心中有悔，悔当初轻信了娜的话而提出与丽分手；我心中有恨，恨自己伤害了一个那么痴情的女孩。 是夜，我伏在床上，写下了心中的忏悔----- 一时负气把君辞， 留我不住双颊湿。 踏上别路若无事， 口中犹诵豪迈词。 今夕忆及相处日， 方知汝心最最痴。 午夜正是忏悔时， 一行热泪一行诗。 可是这些丽都看不到，听不到了。这是老天对我的惩罚吧，不给我亲自向丽忏悔的机会------我会内疚、自责一生的。 每当听到唱机里传出那首“记事本”，我就会感到一阵心痛，就会想到那个被我深深伤害了的、爱唱“记事本”的女孩----丽。她现在还好吗？她找到了她的杰克了吗？我在远方祝福她。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