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泥

【七夕征文◎爱情】再回首往事如风   

别问我，很多事，我都忘了。差不多的时间，差不多的人。记不住了。
　　快乐简洁的时间里，淡淡的忧伤，开始渴望快乐时，却不知道怎么快乐。
　　一直不想写下你，我想对你的记忆该是永远不会离开的，不知道，原来想忘记的时候，还是真的可以的，努力了时间，忽然发现，差不多忘了。可笑的开始明白，我是多么的不愿意这样轻易的忘记，多么的不愿意。不管是你给的快乐还是不快乐，都是在一起的时间。爱和不爱都成不了理由，只是当初我真的爱你，真的爱，只是你一直不知道原来我是这样爱你，我也不知道。
　　　　　　　　　　　　　　　　　
　　写着你的日记本，破了封页的一角，补了很多次，却是怎么也补不成样子，依然这样破碎着，明明是用了最有效的胶布。你说的，我喜欢你补着书的样子，这样细致，补好的书，这样美丽。你好象没看到那有过的痕迹，我也开始以为我补过的书都不再有痕迹。只是这日记本，怎就这样的残破。
　　厚的一本，549页，每一页都是烙印。那时候，我还开始希望会为你写下699的祝福和思念，你说你喜欢六，喜欢久久，我最终还是做不了你最喜欢的六，你的久久。和你在一起的时间短的不知道用什么计算。你说等你两年，我不知道两年是什么，是爱在等，思念在等，还是身体……
　　似乎对你的爱，便是无尽的思念，从爱了你的那一刻开始便是思念。
　　　　　　　　　　　　　　　　　
　　习惯了走在离你最近的身后，永远看着你的背，细致的样子，不知道你的眼睛放在哪里，只知道你的背永远留着给我看了记忆。
　　如果没有高考，是不是一切都不会是这样。一直这样想，永远的没了答案，不会没了高考，高考一年后的现在想起，知道该有的都是会有的，不该有的，不想有的，还是会有的。你说，快高考了，也是要离开了，我不知道，离开是什么，是分别，还是没了永远。
　　最后的几个月，你再没在身边出现，我想，你是知道了我的不一样，很多次，很努力很努力的在人群里寻找你的背，总是沮丧无力，他们说你并没有走，只是会在我找寻的前一刻走出我的视线，我开始明白了，什么是无能为力。你说爱就是爱的，我开始知道，你说的离开是消失在生活里。努力磨去生活留下的一切。
　　上课还是继续，厌烦了的单词，错综的语法，语文老师又在讲很多很多的写作什么的注意点了。真是不明白，不是说考试要集中精神的吗？怎么还要考虑这么多的。教室窗口一直对着耀眼的红旗。我不喜欢红色，不过血的颜色很可爱。象茶遗留的渍。一直惶惶忽忽的红旗，飘……偶尔会有几只燕子，悄悄的在窗外的树上停驻，再也没人会悄悄告诉我，哪里有燕子一直看着我，还会笑……
　　给语文老师的礼物里最后还是留了痕迹，我喜欢他，很虚伪的样子，却疼我到心里，讨厌你，却对着你很大声的笑，空的没了味道的笑。我想或许这也是他给了你和我的记忆。
　　　　　　　　　　　　　　　　　
　　开始学会说故事时，便开始写留下的故事《说好了要写给你看的》，一些零碎的，细细的文字。我说好了的，要写给你的，只是现在你是不会看了，或许永远也不会看到。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对着你说，对着自己思念，回忆，全部的你。我的梦还是没实现，破碎的梦，忧伤却怎么也比不上你的离开，很多熟悉的离开，那时候我们一起笑了哭。一年的时间里，不大的校园，我竟就几次偶尔看到你的背影。偶尔看到你匆匆的样子，听不到你低沉的笑，没有你一直拉着我的发梢，头发也开始缓慢生长，一点点痛了，接触尘埃。
　　该分别的人，不用道别，就会离开，时间到了。我们不再相聚，我们都是无能为力的人。
　　毕业晚会，一年里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眼睛还是熟悉的味道，背开始烙下更多的痕迹，我想永远记住你，记住我渴望记住的。一直喝酒，我说我醉了。泪不断流，你不说话，只是一直一直的用手抚着我的头，一直呢喃，都过去了，都没事了，乖，我们一起忘记。只是我醉了的知道，是没事了，我们还是要分别了，真的分别了。一年前，你就曾说起，毕业那一年，你会离开这个城市，到一个你也不知道的城市，那里有你要面对的一切，你说你所有要留下的理由都脆弱不堪。啤酒很多泡沫，一定是质量太好了，一定的，怎么我就喝了几杯的，就醉了……我不要你和我说什么的，会没事的，我只是想，只是想……我不知道在想什么，留不住的人，留不住的既定事实，我只是无能为力的人。
　　　　　　　　　　　　　　　　　
　　开始在深夜里给我打电话，深夜里说，喝了点酒，怎么就又想起你了。
　　只是你也寂寞了。这个时候的你，已经在离我四万五千九百八十米之外。我怎么拉长手还是触不到你疲累的样子，还是看不到你眼眸里那抹淡了青烟的棕色。
　　毕业晚会是我一年后终于见到你的时间，也是我在后来半年也见不到你的最后一次。命运真的很喜欢和我玩笑，只是我不再是个喜欢笑得很大声的孩子。
　　　　　　　　　　　　　　　　　
　　你说那个城市的人，很温暖，会笑的坦城，会笑的无拘。你想你是喜欢他们的。开始害怕你是不是就会一辈子的眷恋了这样的温暖。
世界上的温暖有很多种。只是只有自己知道到底要的是哪一种。就象当初爱了你的感觉，只是因为你给予的温暖。那个冬天，手指一直紫色，麻木。僵着，象一直有着的我和父亲的争吵。你的手不经意的触到我的冰冷，就这样用整个手包住我的寒冷，水舞开始一直一直的在眼眶里打转，从爱我的爷爷后，再也没人，这样包着我的手，对我说，不会有寒冷。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爱我，我只是决定要好好爱你。
　　　　　　　　　　　　　　　　　
　　还是没有忘记，你说起你要离开时的样子。
　　眼睛一直的不断看着除了我之外的一切，看着熟悉的，陌生的一切。嘴里说出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我一直觉得模糊，只是，你要……离开了。
　　我还是站在你的背后，我是一辈子也无法站到你面前了吗？谁知道，这以后不会再有答案。那样温柔的不断抚摸我的发，留下你手心温度的发，还没冷却，你却已经在几千米的高空。你说记得我们笑过。恍惚的指尖满满的全部是你唇的温度。柔软的唇。我唯一可以留下的只有感觉，我只是祈求你离开前让我做最后一件我希望做的。十个手指全部走过你的唇……
　　　　　　　　　　　　　　　　　
　　我答应了的事还是没做到。我的梦，关于北京的伤感了的梦。一起破碎。你说你还是喜欢杭州，这个美丽又浪漫的城市，而我排斥的城市，莫名排斥的城市，陌生的找不到痕迹的城市。后来我想，或许是我羡慕了许多个美丽的故事。一个人走过断桥，一个人坐在湖心亭，想起你，想起记忆，一个人在柳浪闻荫里看花开了落，一个人在花港观鱼，对着满满一池的鱼说一天的话，吃十个面包，全部的分享给听我说话的鱼。坐在椅子上想孤山的孤，是孤单的孤，还是孤寂的孤。和你说起这一切时，你只是很轻地说，断桥里真的没你要找的青苔，没你想的痕迹，柳枝有没有飞到你的肩上，那些可爱的鱼，有没有为你跳舞？下次不要一个人去，知道吗？不喜欢你寂寞。深夜里，周围的他们都睡了，很快的都能睡着，为什么我不可以，为什么。听到你这样轻的说起就想很大声的哭……你只是个不会回来的人。永远留在过去和未来的人，永远不会出现在现在的人。
　　　　　　　　　　　　　　　　　
　　你说不再回来，你说回来的理由和你留下的理由一样的脆弱不堪。可你还是回来了。在离我最后一次见你第179天的日子里。紧张，不安，无助，兴奋，喜悦，缠绕着。环一样扣住我，防着我的心，跳出已经不被我控制的胸。火车站里，一直都有人，那一天的全部人，那个对着我凶不让我挤过人海的满脸沟壑的阿姨，也是一样特别的可爱。
　　心一直的柔软，你走出车站的样子。一眼就看到你，撞进你的眼眸里，我和你隔着很多很多人，挤不完的该相遇的人，一直看着你唇里吐出的字，乖……我听不到你的声音，只是一直的都是你对我说乖的样子，你一直在说。
　　拥抱。泪和笑一起给予你。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终于。乖，我想你，一直。泪……一直滑到已经说不出话，颤抖了的嘴唇。
　　　　　　　　　　　　　　　　　
　　真能在一起的人，不会有很多的希望，在一起了就是在一起，自然的在一起。我和你，都希望有太多的希望了，我希望有永远，希望快乐可以停驻，你，希望我快乐，不要偷偷忧伤。杭州留下我们影子的地方只有平湖秋月，你说你喜欢西湖的安静，我再没和你说起，那个冬天，西湖伤心哭泣的样子，水纹一直纠缠。临湖院落里那棵略略班驳的树，你一直用你的右手滑走着，眼眸里有东西流动，你说，那个城市，有很多这样温暖的树，恍惚间明白你爱的是什么。放在你左手里我的右手一直缩一直缩，缩起颤抖，缩起恐惧，西湖拥有我们一起走过，一起想念的痕迹，也烙下我该明白的终会有的结局。你说，你的母亲一直想念你，你爱她。我淡了的笑，我喜欢你爱着你母亲的样子，我开始想我该学会满足，至少，以为不会有的拥抱已经拥有。该有的都已经有。然后的事，排到不知道的未来。
　　　　　　　　　　　　　　　　　
　　杭州这样让你喜欢了的美丽城市还是没能留下你匆忙的脚步，你忘了你曾答应我一起去北京，看香山红叶满天，看紫禁余辉脉脉，你忘了。见到了你，才开始知道，不在一起的身体，还是会分离在一起的灵魂。决定开始学习忘记你。决定在忘了你曾有回到杭州的那一刻，远上北京，飘飘红叶里埋葬不再有的一切。
　　说好了在一起的人，不是那个会在最后一刻在你身边的人。
　　　　　　　　　　　　　　　　　
　　洗过了许多次的皮肤，恍惚时，偷偷的裂开许多缺口，象是回忆在不断呼吸，找寻自己的愿望，离开我。有时候会想象你再见你母亲的样子，不知道眼里流动的会是什么。右手手指和手指常常无意识的缠绕，微微颤抖了才知道，原来一直留有痕迹。习惯着想念的人还是依然。
　　　　　　　　　　　　　　　　　
　　忽然想起一起到了上海的样子，或许真的是一部分忘记了。真的是我在忘记。几乎忘了我们一起到了上海，虽然只在那片土地站了不上五个小时。
　　就象不喜欢杭州一样的不喜欢上海，莫名的，那个城市，埋葬了太多我不知道的梦，寂寞的样子。繁碎里许多许多的花骨，忘记时间，忘记然后的摇曳，不是我喜欢的样子。可你说你想去，那里有你无法得到的东西，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我原来从不知道你想得到什么，从来不知道。以前，你想要的，不在你的背上，我看不到，现在，你想要的，不在你的眼眸里，我感不到。要什么……我又曾想过要什么……
站在徐家汇，一边是交大古老的门口，一边是闪烁的霓虹，你只是沉默，手心里全部的汗。到了上海，你说话的时间开始一点点的少，牵着的手，换了我一直的握紧。地铁里，头枕在你的肩窝，右手环起放在你的发未，散开的长发在你胸口一直落到你的腿上，你的手心，一个人全部的收集……眼眸悠远，看不到底。
　　　　　　　　　　　　　　　　　
　　这样亲昵拥着你，这样绝望的想了你，你已经在我面前了，却不知道如何把没说完的话说完，为完了的故事写好后记。
　　　　　　　　　　　　　　　　　
　　许多次，沉默。一起沉默，很多话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很多话是说了等于没说，很多话要说起需要很多的勇气，我们只是无能为力的退缩了的人。我们一直都知道。
　　　　　　　　　　　　　　　　　
　　然后是自己抱着自己的日子，手环着手，手搭着膝盖，重复抱着你的样子。偶尔牙齿碰到膝盖，留下整齐的嫩了的红，舒展的样子。回到一个人走很多路，一个人饶着圈走的日子。淡了忘记，淡了记忆。你留下的那方弥勒佛的玉，刚好落在我的胸口，夜里偷偷一个人握在手里看，想起我们一起笑了的岁月，象弥勒佛一样，傻了的笑。梦里全部都是笑。没有忘记，没有思念，没有不快乐，很多很多的笑，满足。
　　　　　　　　　　　　　　　　　
　　他们说，你在见到你的母亲的那个下午就离开，没人知道你具体去了哪里，似乎是回到了你爱上的那个城市。我听着淡淡笑，玉在胸口微微动。许多天后，睡时，开始无意识的习惯着握住玉。不再有梦，连着笑容一起消失，带走你的所有的音训。许多次打理越来越长的发，都会想起那个明晃晃的地铁里，散开的样子，只被一个人全部收集。
　　　　　　　　　　　　　　　　　
　　时间对谁都公平，在我还不知道要不要忘记你的前一刻，它决定了让我忘记你，或许是它想起要给予我另一个需要记忆的东西。似乎已经忘了你，想不起你的样子，你模糊了的脸庞，两年前，你说了等你两年，现在想起只是很想大声的笑。
　　　　　　　　　　　　　　　　　
　　写下能记着的一些点滴，然后的岁月里再也不再有回忆，又或许只是少了深深的刻痕，留着淡了的模糊。因为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下雨了，看不到星星，没了机会看牛郎织女拥抱的样子，不能为你向星星许下最后的愿望。时间过后，不是忘了你，只是记不清楚。
　　七夕，快乐。
　　发被细细的雨打湿，散开的样子，想不起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熟悉的样子。
　　　　　　　　　　　　　　　　　
　　　　　　　　　　　　　　　　　
　　后记：犹豫了很久一直不愿意写下这一切。那个烧了满满一桌菜却未动一口的中午，忽然发现我的记忆几乎不再有东西，一阵恐惧。不能再记住你不是我忘了你，只是时间选择了模糊关于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