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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06-07-27 17:35:23
--  [转帖]500万天价医疗费

荒唐治疗:500万天价医疗费
 
                                文/曾 人


11月23日,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栏目播出爆炸性的新闻事件:哈尔滨市退休中学老师翁文辉在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心外科重症监护室住院67天,竟花了550多万元的天价医疗费。550万元医疗费究竟是怎么产生的?这样一笔骇人听闻的医疗费为什么会出现在当下的中国?儿子对父亲的一片孝心为什么会被愚弄和利用?11月24日,本刊组织特别采访小组,几经周折找到已逝患者翁文辉的儿子翁强,详细采访了这起事件背后的种种故事。


 

儿子痛心:

父亲的六张“遗书”竟成无法破解的谜


“我每天挨打”。“巧克力”。“水太热了”。“我太热了,要一条手巾”。“我感冒了,给我拿一个枕头”。“你们这二位同志对我有什么意见吗?”“你们两位不要为难我了,我都快死了,我非常害怕”。“我要回家”!


六张字迹凌乱的纸片摊在翁强面前。这是他的母亲富秀梅交给他的,纸上的内容是他的父亲翁文辉在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心外科重症监护室里写下来的。这是父亲留下来的最后的笔迹,每一张纸片都像一把刀子一样割着翁强的心。这个血性的东北汉子恨不得马上冲到重症监护室去质问那些医生、护士,一个76岁的老人为什么会在这里天天挨打?一个全天24小时护理的地方怎么会让病人感冒?那两个为难父亲的“同志”又是谁?


母亲富秀梅知道翁强的这种性格,知道他对父亲的感情,所以一直悄悄保存着这六张纸没让他看见。直到翁文辉去世几天,丧事办完以后,才拿给他看。自从父亲住院以来,翁强的情绪一直大起大落,痛苦,焦急,愤怒,可是从未像看到这六张纸条时那样痛苦、震惊和暴怒,当时真是杀人的心都有!可是他又必须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父亲刚去世,整个家庭还沉浸在悲痛之中,尤其是天天以泪洗面的母亲,他不能再让母亲受惊。他强忍着眼泪,把这六张纸条与两箱材料放在了一起,成为他日后与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心外科重症监护室“最后清算”的又一个证据。


那两箱材料是翁强搜集到的所有他父亲在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住院期间的单据,收费单、化验单、医嘱、取药单等等,应有尽有,数万页,几十公斤重,其中所包含的荒唐、不可思议的贪污、医疗问题不胜枚举。最令人震惊的是,67天的住院费,竟高达近140万元,加上翁强按照医生的要求购买的410万元自备药,翁文辉67天的医疗费竟达550万元,创新中国成立以来医疗费之最。


 

亲情无价:

金钱无法计量儿子对父亲的那一份感情


翁强出生在哈尔滨一个教师之家,父亲翁文辉和母亲富秀梅都是中学老师,对三个儿子非常严厉,对学生却慈爱得出奇。在长子翁强的记忆中,翁文辉在拥挤的家里给学生辅导功课,没有地方坐,就把床上的木板抽出来让学生坐,等学生走了再铺床睡觉。翁强常常打着瞌睡等父亲辅导完学生,自己才能睡觉。可是翁强本人的兴趣却在足球上,不爱读书,为此没少挨父亲的打。天性倔强的翁强进了专业足球队,常年随队训练、比赛,十几岁就离开了家,这造就了翁强独立、顽强的个性,为他后来在北京独立拼杀于商海之中奠定了性格基础。


翁强在北京的事业做得很大,工作非常繁忙,很少有时间回家看望父母。出差回哈尔滨,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情况常有。这使得他经常觉得愧对父母。在父亲病重期间,对父母心有愧疚的翁强有半年时间几乎把公司的事情全都放下了,全力挽救父亲的生命。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以前很少进医院的他,却在与医院打交道的过程中,体验了比他经商更多的磨难、痛苦和悲愤。


父亲翁文辉几年前患上哮喘,治疗一段时间,又查出了恶性淋巴肿瘤。2005年5月,翁强把父亲送进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住进高干病房。因为多次做化疗,引起多脏器功能衰竭,只好转入心外科重症监护室。可是就在转院的当年天晚上,翁强遭遇了一次很不顺心的事。他没想到重症监护室有关人员向他提出的第一个问题竟是:你们有钱吗?同时还宣布了重症监护室的几项规定,其中包括:不准欠钱,一旦没钱,马上停药;送进重症监护室的病人由医生和护士24小时护理,不准家属探望。后来还给翁强加了一条要求,说是为了保证医生和护士全力抢救病人,要求他们家给医生和护士每天送三次饭!


为了救父亲,翁强答应了他们的要求。对“你们有钱吗”这样的问题,翁强强忍着怒火,只说“绝不会欠你们的钱”。按说答应了要求,病人就该由重症监护室接管了,可6月1日,前来转移病人的只有两个护士。当时翁文辉身上插着多根管子,病床很重,显然两个护士移不动。翁强问怎么只有她俩,两个护士却不以为然地说:“就我俩。转移病人你们得自己想办法。”翁强只好花钱请了几个民工帮助转移病床。可是没想到就是这件事,后来在重症监护室主任于玲范的嘴中却变成了“翁强花钱雇了200多个民工来医院闹事”!也正是这位于玲范主任,让翁强领教了一个无良医生的欺骗、霸道、贪婪,尤其是医德的严重堕落、沦丧!


自从父亲转进重症监护室,翁强每天最重要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交钱,一件是买药。每次交几万元,翁强总以为可以用几天了,可是到了晚上或者第二天一早,他就会收到重症监护室的电话,说钱用完了,马上续交押金,再不交就得停药。任何一个病人家属都经不住这样的威胁,父亲的生命在人家手里呢。5万、8万、10万,交得如此之多,如此之频繁,翁强自然怀疑过,曾经索要过账单,可是答复却是,你不信任我们吗?再问就是,忙着抢救,没时间打账单。就这样,父亲住院67天,翁强交钱几十次,总计近140万元。交钱的过程中常有一些怪现象发生,比如收钱的人没有马上给他开押金单,后来拿到押金单发现收钱用的章子有多个,不统一。对这些情况,如果不是父亲的命押在他们手中,作为商人的翁强是一天也不会容忍的。


翁强在商场上素有强人之称,很少受这样的窝囊气。可是为了父亲,他只好忍着。他说,自己的命是父亲给的,为了延续父亲的生命,他宁可豁出自己的生命,哪怕只换来父亲一天的生命也好。


交钱之外,翁强还常常接到于玲范的电话,要他买多种昂贵的药,光买活化蛋白一项就花了100多万元,累计买了几十种药。有些是翁强亲自到欧洲买来的,有些是托人从美国、澳大利亚等国家买来的,多数是非常昂贵的进口药。买药的钱比住院的费用高出两倍。有人问翁强,你花这些钱救你父亲值吗?翁强的回答是,钱毕竟可以再赚,生命却是无价。


翁强不惜一切代价要保住父亲的生命,甚至在父亲去世前两天,他还按照于玲范的要求,买了28万元的药送进重症监护室。可是直到父亲去世后,他才知道,他的这些付出,他要竭尽全力挽留父亲生命的孝子之心,被多么残酷地利用了!


 

医生索取:

从昂贵药物到周杰伦演唱会门票


2005年8月4日晚,翁强带着按照于玲范的指令买来的九盒他格式和四支诺基,坐最后一班飞机赶到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他盼望着这次药用上以后,父亲能够好转,能够出院与家人团聚,哪怕一天也好。没想到,第二天中午,从重症监护室传出消息说,对翁文辉放弃治疗!又过了14个小时,也就是8月6日凌晨2点,重症监护室传出消息,翁文辉去世!


生命一去不复返,留给翁强和家人的只有悲伤。这时的翁强不想再被愚弄下去了,决心要把他心中的疑惑打开。


他气愤地追问,是谁下令放弃治疗的?经了解得知是于玲范与另一个医生协商后决定的。又是这个于玲范!翁强在这67天的时间里与她打过无数次交道,每次都留下痛苦的烙印。翁文辉刚转过来不久,于玲范就向翁强提出要两张周杰伦北京演唱会的票。翁强找人花5000多块钱买了两张位置最好的票交给于玲范。于玲范来北京听演唱会住的是钓鱼台国宾馆,不是公差,凭她自己正常的经济收入,肯定住不起的。谁会为她出这个钱呢?就在翁强住院的这67天里,于玲范两次出国,三次出省,可是她作为翁文辉的主治医师之一、作为重症监护室的主任,多次抢救时不在场。有一次,翁文辉化疗后抢救,翁强打电话找到于玲范,于玲范说她家人也有病,来不了。于玲范还常常以病房忙为由,让翁强的司机帮她接孩子。翁强多次索要账单,每次都是于玲范阻挠。一天晚上,一位医生催翁强交钱,可是当天下午翁强刚交了5万块钱,怎么也不可能用得这么快呀,翁强提出要看一看账,医生说这得向于玲范请示才能看。可是一请示,于玲范马上说翁强要查账,治疗就得停止。翁强只好作罢。每次于玲范让翁强买药,都是特别强硬的口气,不容询问原因;药送进去,不作登记,没有任何记录,又不让家属进病房,这些药是不是用在翁文辉身上了,用了多少,都无从获知。最后送进去的那批药,从时间上推断,肯定没用完,可是翁文辉去世之后,翁强问起剩余的药在哪儿,护士说就放在冰箱里,不知怎么就没有了。问于玲范,她竟然说,重症监护室又不是你们家的药品仓库,没有了就是没有了!翁强再也无法忍受了,他想知道他买的400多万块钱的药究竟用了多少,还剩多少。可是几十人的重症监护室,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于玲范干脆拒绝回答,让护士退给翁强几包药,翁强打开一看,药很少,里面还有他从来没买过的中药!


其实,翁文辉住进重症监护室时间不长,翁强就觉得那里管理很差,医风败坏。有一次,他去给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送饭,到了值班室,一个人也没有,叫了两声也没人应,推开另一个房间的门一看,值班的护士都在睡觉。还有一次,只有护士在,一个医生都没有,要开化验单也没人开。翁强把这个情况反映给院长,院长说这不应该是家属反映的事情,缺人的话,他们科里自会安排。那时翁文辉正在危险中,翁强只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他也曾想过要把父亲转走,可由于父亲病太重,无法转院,只好勉强维持着,想等父亲好一些再说。


翁强表面上很坚强,感情其实很脆弱。自从把父亲送进重症监护室,他只进去过三分钟。不是不想见父亲,他是怕见到父亲满身插着管子的样子。父亲那副“受刑”的样子让他心疼得打战,眼泪马上就会冒出来,而他一哭,会让父亲伤心。翁文辉一直不知道自己得的什么病,家人一直都在骗他说是气管感染。也许翁文辉已经猜到了自己的病情,故意表现出坚强,配合治疗,接受儿子的孝心。可是在翁强看翁文辉的那三分钟里,翁文辉哭了,翁强给父亲擦去眼泪,安慰父亲说很快就能回家。在高干病房时,翁文辉还能说话,一次他很认真地对翁强说:“我求你一件事。我一辈子就存了6万块钱,等我去世后,你能不能帮我4万块钱,凑够10万块钱,交给一个曾经帮助咱们家的老人。”向记者讲述这件事的时候,翁强流泪了。翁强说自从他下海后,父亲从不关心他的生意是赔还是赚,但只要打电话,总会嘱咐他要正道直行,别干违法的事。父亲从来不要他的钱,这是父亲唯一一次开口求他帮忙。当时翁强痛快地答应了,同时也宽慰父亲说,他的病不重,很快就能治好回家。翁强后来没有再进重症监护室,是因为他心中始终有一个信念——父亲肯定能治好,很快就能回家。可就是进监护室那三分钟,翁强看到了让他十分惊讶的情况:父亲刚进重症监护室时体重将近45公斤,可是此时只剩下不到25公斤了,每天很难进食,24小时戴着呼吸机,嘴里、身上一直插着各种管子,怎么能不瘦呢?翁强感到莫大的悲凉和无奈。但不懂医学的他,为挽救父亲生命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不停向医院付钱、买药。可父亲还是走了!对医院在抢救他父亲的过程出现的许多过失,翁强决定向医院清算。


 

神奇医院:

患者死去四天还能抽血化验


还没等他去清算,又出现了更为荒唐的事情。翁文辉在8月6日就去世了,可是8月8日,在化验室里出现了翁文辉的化验单;8月10日,又出现了翁文辉的抽血化验单!能在死去四天的人身上抽出血来,这家医院实在神奇!


翁文辉去世后翁强就催着结账,但院方一直拖着,直到8月12日,院方告诉翁强有两张交费总账单,先给他出具第一张,账单上显示的费用一直收到12日,也就是说翁文辉去世后六天还有医疗费用发生。另有一张账单到15日才出。更令人奇怪的是,12日账上还有8万多块钱,到了15日,账上一分钱也没有了。翁强索要治疗明细表,重症监护室一直推三阻四,就是不提供。


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失去了良知,总还有人保存着正义感和起码的良心。重症监护室的主治医师王雪原站了出来。


王雪原是哈尔滨医科大学在职博士研究生,四年前来到重症监护室工作。在翁文辉住院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他参加了大部分的抢救治疗工作,也亲眼目睹、亲自经历了一些让他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写了多份材料给翁强,并帮助翁强拿到了本来重症监护室该主动提供的治疗明细表,让翁强看到了太多可怕的事实!翁强又找出了许多证人,其中包括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心外科重症监护室护士长郭小霞、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输血科主任丁巾等人,从不同的角度挖出了重症监护室令人不寒而栗的内幕。翁强多次向院方反映情况,院方曾向翁强提供过一份名为《关于患者翁文辉在我院住院期间的初步调查》的文件,就是院方自己的这份调查,也承认了医院方面的许多漏洞。


王雪原作为主治医师,有下医嘱的权力和资格,但很多医嘱上写着他的名字,却显示了不同的字体。王雪原接过翁强购买的药,但有一次于玲范竟然命令王雪原把翁强购买的药用在别的患者身上,并向别的患者再收一份钱。有许多输液的医嘱是王雪原下的,可是账单显示使用的数量与医嘱上完全不同,而且到了完全不合情理、贻笑天下的地步。比如7月5日到8月4日这一段时间,据院方单据记录,翁文辉的输液量竟达到1080113毫升,1吨多!其中减去用作血滤的475642毫升,输入患者体内的液体还有604471毫升,每天平均的输液量多达19499毫升。这么多的液体,患者24小时不停地输也输不完。还有更令人不可思议的,在7月12日和13日这两天,液体总量分别达到了149099毫升和166105毫升,病人几乎就是全天泡在液体里了。这些情况都说明,许多数据都是伪造的,为的是凑上患者交的款额。


重症监护室不只伪造数量,为了与数量匹配,大量伪造医嘱、病历。翁强多次向于玲范要病历,这是任何一个病人家属都享有的权力。可是于玲范却剥夺了他们的知情权,直到患者去世,也没向翁强提供完整的病历,只提供过6月1~5日的病历。可是稍有经验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份病历是伪造的,因为病历上王雪原的签字竟然多达六种笔体!


关于住院治疗费以外的那400多万元的自备药,翁强一直心存怀疑,但由于没有知情权,由于重症监护室被于玲范之流完全控制着,没法了解事实的真相。后来有了王雪原等人的佐证,这个谜团终于解开了。于玲范完全把翁强购买的自备药当成她的又一条生财之道,只给患者用了很小一部分,大部分被她私自利用。据院方单据显示,6月9日,医嘱写着用沐舒坦74支,却领了90支,其余16支被挪用;6月13日这一天,医嘱上写着用66支沐舒坦,实际上领走了132支,其中66支不知去向;6月3日给病人使用白蛋白5支,却收取了10支的费用;同在这一天,医嘱上写着使用两个万古霉素,却收了4个的钱;还在这一天,医嘱上写着用日达仙3个,却收了10个的钱。400万元的自备药,真正用在翁文辉身上的不知道有多少。翁强为挽救父亲生命买来的药,被医护人员当作商品重新出售,获取高额利润,而这其中还有于玲范指定厂家的产品,她与这些厂家究竟是什么关系,也值得人们怀疑。


 


--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06-07-27 17:35: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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骇人听闻:

数据显示荒唐透顶的治疗


为了挽救父亲生命,翁强不惜血本,不管多贵的药,只要父亲用得着,他都会想方设法买到。可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于玲范竟然把一些肿瘤患者绝对不可以用的药也用在了父亲身上。


珍怡是一种昂贵的生长激素,说明书上明确地写着“该药为肿瘤进展症状的患者和严重全身感染的危重病人禁用的药品”,而于玲范明知患者患禁忌症,却从6月1日开始,命令她手下的几个医生给患者使用了11支之多。翁文辉在刚住进这家医院的时候就在他的病历上明确标注着对氨茶碱和安痛定过敏,可是在院方提供的药品明细单上,出现了多次使用氨茶碱和安痛定的记录,这不是让患者雪上加霜吗?更为可气的是,翁文辉从未患过糖尿病,可是院方提供的治疗方案上明确写着查血糖588次,平均每天查近9次!


翁强还从院方提供的住院费用明细单上发现一个让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理解的情况:在67天住院时间内,翁文辉总共输入了25.8万多元的血液制品,其中7月30日这天,就以翁文辉的名义从血库领了94袋血,这是否意味着这一天翁文辉输了94袋血呢?如果这94袋血全部输给了翁文辉,那么他在24小时内的输血总量至少是9400毫升,而一个成人全身的血液总量为4500毫升左右,这相当于一个成年人全身血液总量的两倍以上。当时翁文辉体重已经不到40公斤了,身体对血液的存储能力远远低于正常成年人,身体内盛不下,就会流出来,难道那天翁文辉是整个躺在血泊中的吗?


诸如此类的荒唐事还有很多。据院方提供的收费明细表,67天内给翁文辉查细菌培养加药敏250次之多,平均每天将近4次。而按照医学规律,细菌培养加药敏需要三天才能出结果,67天最多只能做22次,怎么可能做到250次呢?此外,还做了细菌和真菌涂片65次,平均每天将近一次。稍有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如此频繁的检验是根本不可能的。而这两项的费用总计将近5万元。


此外,院方提供的收费明细表上显示,67天内给翁文辉静脉输液1843次,平均每天给病人扎输液针近30次;明细表上还显示,翁文辉每天用吸痰管328根,相当于4分钟吸一次痰,而病人一直都在用呼吸机,怎么可能这样频繁地换吸管呢?如果真是这样,那重症监护室哪里还是病房,简直就是地狱了!难怪翁文辉会写出那六张“遗书”,难怪他叫着要回家!


人们不难看出,这些数据都是为了平账造的假,可是他们造假的水平也太低劣了,漏洞百出,荒诞不经。在医院提供的收费单上,竟然有1000多次会诊费,7月26日和8月1日这两天的会诊次数分别为20次和10次。试问,什么医院对一个病人一天会诊20次?还有,67天化验收费的项目竟高达2925次,而实际发生的只有35次。这样公然地瞒天过海,造假的人就不想一想,能瞒得过去吗?


还有床位费、仪器费,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心外科重症监护室的收费标准可能又创了一个全国第一。按照国家规定,重症监护室的监护仪收费标准是每天240元,可是他们却高达1249元。按照国家规定,重症监护室危重病人使用输液泵每小时5元,这一项,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心外科重症监护室共收取了32425元,翁文辉住院67天,单据显示共使用了6485小时,也就是说每天使用了近100小时!按照国家规定,三级甲等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每天收费一般在3000~5000元,而他们在翁文辉住院期间平均每天两万多元,最多的一天将近13万元。


翁强在掌握了大量的事实之后,曾经向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提出要求核查事实,对责任人严肃处理,并追究其法律责任。二院也当真调查过,可二院院方人员组成的调查组要按照于玲范的指挥进行调查,于玲范成为真正意义上的调查小组组长。


在得知翁强要把此事诉诸法律后,于玲范又多次打电话给翁强说要私了,问要多少钱给他作赔偿。后来还带着护士长郭小霞来见翁强,当面让郭小霞把责任全部承担下来。


于玲范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还说,近140万元的医疗费并不多,实际还少收了许多!


这起天价医疗费事件虽然十分荒唐,却绝不是偶然的。据记者了解,患者医疗费虚高的情况十分普遍,许许多多缺乏翁强这样雄厚经济基础的普通百姓,为了挽救亲人的生命,倾家荡产、负债累累,甚至走上了乞讨之路。老百姓对医疗界的黑洞早已是怨声载道,政府部门也已高度重视,正在加大力度治理整顿医疗界的不正之风。


医院的调查不能令人满意,翁强一纸投诉信寄到了卫生部。11月下旬,卫生部等部门已组织调查组对此事件展开全方位调查,部分涉嫌病历造假、重复收费、管理混乱等问题已初步认定。12月5日,记者打电话到哈尔滨医科大学第二附属医院院办,询问对此事件的调查进展,接电话的女士说这事只有领导清楚,但目前领导不在,领导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记者再打电话到心外科重症监护室找于玲范医生,接电话的人说于玲范被停职,最近都不来了。记者打通王雪原医生电话,他说在调查组最后结论出来之前,他对此事不再发表言论。本刊将对此事件作追踪报道。


 

 


--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06-07-27 17:4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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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度医疗:“天价医疗费”背后的问题
 
《荒唐治疗:500万天价医疗费换来6张泣血遗书》一文在《家庭》2006年1月下半月版刊登之后,反响热烈。读者纷纷来信、来电表达他们对此事以及医疗服务行业的看法,除了对目前医疗领域的不正之风、老百姓看病难、医药费虚高等现象表示强烈不满和担忧之外,还有一种声音是应当引起人们的思考和关注的,那就是从“天价医疗费”事件反思过度医疗的问题。此案中的患者,虽耗资巨大,但从六张泣血遗书来看,这样的治疗,非但未能挽救生命,反而给患者身心都造成极大痛苦。大处方、大检查、药物滥用和手术滥用已是普遍现象,过度治疗,不但让患者及其家庭承受极不合理的医疗高消费造成的经济压力,还要让患者承受因过度检查、用药、手术带来的“额外”伤害,例如不该用的药用了,就可能因为药物的毒副作用造成脏器损害、成瘾依赖,甚至致残、致死等。此外,也是对有限医疗资源的浪费。作为一种不良现象,过度医疗的存在,既有医院的不道德逐利、卫生行政管理部门监管不力等因素,患者及其家属的不理性认识也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这起“天价医疗费”事件之中,以长子翁强为代表的翁文辉家属的做法有无不当?


标宾(高校教师):“百善孝为先”。“只要是给爸治病,花再多钱,哪怕倾家荡产,都心甘情愿啊。他把我们拉扯大多么不容易。现在就是明知这病怎么治也没救,我们也要试试。做子女的就是要尽一份心,将来自己心里好受些,也好给亲友、子女一个交代……”这是我们经常听到的一些话,想必为治疗父亲耗费巨资的翁强也是这么想的。子女孝敬父母是好事,但孝心的表达方式不仅仅是给他医治疾病,更需要交流与陪伴。“翁强很少有时间回家看望父母,出差回哈尔滨,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情况常有。因此,他经常觉得愧对父母。”其实,生死是自然规律,不惜代价与自然规律作抗争是不理智的,父母健在的时候多陪伴他们,也许这才是最大的孝心。


玲玲(医务人员):在重视亲情的中国,不论富有家庭还是贫穷家庭,人们为了挽救亲人的生命,往往不惜一切代价。我们在医院经常看到,有的患者家属其实都很清楚患者已经是不可治愈了,但他们还是倾其所有,甚至卖掉全家人赖以栖身的房屋,要求医生“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救”。从六张遗书可以看得出,翁文辉在重病监护室那段临终的日子,过得十分沮丧,除了身体上的病痛外,还有各种专家、五花八门的诊疗干扰。据说,先后有来自北京的28位专家,来回100多次。每个专家来了,总要检查一番吧!除了专家外,还有各种各样的仪器检查,大量的化验、输液等。70多岁的老人了,这么折腾下来,就算本来健康硬朗的身体,也会得病的。翁文辉得的是恶性淋巴肿瘤。而目前在对癌症特别是晚期癌症的治疗上,越来越多的医生主张“姑息治疗”,就是对那些治愈性治疗无反应的病人,给予积极的症状治疗和生活护理,控制疼痛及其他症状,结合心理和精神等给予全面的支持和治疗,尽可能帮助病人享受有活力的生活,使他们在有尊严、基本无痛苦的条件下安详地走完人生最后历程,这种做法在西方发达国家比较普遍,也比较人性化。国人的观念是应该有所改变了,要尊重科学,尊重生命规律。延长寿命要在保证生命质量的前提下进行,对危重病人,选择合适的应对方式至关重要,不应该只有“救命”一种选择。


朱晖(媒体编辑):由于患者与医疗服务机构的信息不对称,很多人误以为贵药=好药=好疗效,仪器设备越先进越好,检查越精细越全面越好,专家的头衔越高越好。其实,药价的高低,不是根据药物对某一疾病的疗效而定。能够最有效控制疾病的发展,副作用最小,不导致药源性疾病,价格适中的药才是好药。同样道理,任何有创的或无创的检查都可能对人体产生危害。而且,做太多检查难免会出现一些“疑似”异常的结果,患者可能因此背上心理包袱,反而危害健康。这起沸沸扬扬的“天价治疗费”事件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课。


小贴士:过度医疗,顾名思义就是医疗“过度”,是指医疗服务提供者对患者进行不必要的诊疗活动消费,包括,过度医疗服务、过度检查、过度用药,它的两个集中表现一是过度检查和过度依赖仪器,二是过度用药。

 


--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06-07-27 17:43: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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支持哈尔滨的王雪原医生,不让好人太孤独!
 
 作者:日进斗斗金 提交日期:2005-11-29 11:34:00 

近日,哈尔滨这个城市真是出了大名了。停水、地震、矿难、天价住院费......我的老天爷啊,活着还真是不容易哩。
  
  在一切的新闻大事件中,我看到了他的名字——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小人物王雪原医生——也许很多人早已经把他的名字连同他所做的事情一起抛到十万八千里以外去了,可是我仍然惦记着他。原因很简单:他不是赈灾现场的省长,他不是发表慰问演说的总理,他不是神六凯旋的英雄,他也不是福娃的设计者......他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医生,和你、我一样,是一个为生计工作着的普通人。
  
  然而,到处都是普通人,我却非常担心一个不认识的他。这是因为他在一个人人变哑巴的时刻,在央视调查节目的黄金时间,说了真话。面对非常common sense的问题,那家大医院的院长一如既往地打着官腔,王医生的顶头上司于主任明白着镇定地说着瞎话,负责配合采访工作的医院副院长支吾个一问三不知——在所有人都力图自保、隐瞒事实的时候,只有他主动找到记者讲述真话!
  
  所以,我佩服这个陌生的普通医生。只是因为一个小人物讲了真话。
  
  更因为我和他同为70年代生人,我了解这样一个医生的经历和处境:他一定是生在一个普通的小康之家吧,由于学习成绩的优秀一直是父母的骄傲;他一定是一直在读书吧,小学、中学、大学,学士、硕士、博士,甚至到现在而立之年了,都还没有读到尽头;他一定是刚刚结婚吧,和新婚的妻子一起打拼,供养着昂贵的分期付款住房;他一定是个善良的人吧,对待病患一丝不苟,对待工作尽职尽责......总之,他是我们中的普通一员,他承担着我们所有人所必须承担的责任和负担。
  
  然而,他选择了讲出实话。作为同龄人人的我好象不能够保证做到,你们?也未必吧。
  
  如何面对同事、领导、自己的将来和那栋还不属于自己的房子?他一定心事重重吧,现在?!
  
  所以我,胡乱写了这些。只想对他表示由衷的敬意和无用的支持。告诉他和象他一样做出艰难选择的好人:你们并不孤独!


--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06-07-27 17:4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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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价医药费案,要不要追问“原告”
2006年03月14日

梁剑芳

 
 
 
    三个月前轰动全国的哈医大二院550万天价医药费案,终于有了调查结论:患者住院68天花了132万元人民币,其中涉嫌违规收费20万元,其他费用都是患者家属自己买药和请专家的。医院存在的问题是管理混乱、涂改病历、分解收费,而当初媒体热炒的“一天注射100多瓶盐水,输94次血”,是用来血液滤过和透析的,是合理的。(新京报、南方都市报2006年3月7日)
    这样的结果,可能会让不少人感到意外和失望,笔者却觉得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案件爆发之初,笔者就认为医院的违规收费肯定是存在的,但媒体报道的“一天注射100多瓶盐水,输94次血”这样的低级错误,却不太可能犯—结果显示,血液滤过中的输血费是按输血泵每输100毫升血制品收取一次处置费(每次10元),“94次输血费”并非指94次输血操作和输了94袋血。对于550万元的“标的”,笔者也是怀疑的,一天八万元,莫非医院是在给患者贴金?实际上,医院收费只占132万元,其余是患者家属自己买药和请专家的,搞不懂当时家属和媒体为什么要将这笔账一股脑算到医院头上?

    天价医药费调查,其实有一个意外的结果——这是医疗资源不当调用的一个典型例子,患者的家属利用金钱,最大化地占用有限的医疗资源,并凌驾于医院与医生的诊断结论之上,要求医院最大限度延长患者生命。在67天里,共有20多位来自北京和哈尔滨的顶级医疗专家对患者翁老先生进行了100多次会诊,其中全国危重症专家、朝阳医院外科ICU主任陈惠德更是长驻哈尔滨组织指挥抢救。在专家会诊意见认为抢救意义不大之后,患者家属仍然强烈要求不惜一切代价全力抢救,并在哈医大二院ICU病房主任明确反对的情况下,让晚期癌症患者住进了为心脏外科手术术后患者设立的ICU病房。

    据调查,逝者翁老先生只是一个普通的离休干部。那么,是谁,能够为一个普通患者请动如此多的顶级医疗专家?是谁,能够为一个晚期癌症患者提供550万元的医疗费用?而且,翁老先生进入ICU病房的转科过程可谓盛况空前—两栋楼之间仅200米长的小路上,加长的林肯车和数辆奔驰、奥迪车分别封锁路口,几十名身穿统一制服的保安站在从高干病房到ICU大门的两侧以清出道路,病人抬入急救车后,一路无阻地进入了ICU病房。

    原来,上述的一切都是由患者的大儿子,也就是本案的“原告”翁强一手操办和安排的。话说到此,不禁令人产生小小疑问,这位翁强是何方神圣,又哪来如此大的能耐?“被告”的问题已经处理了,对于这位“原告”身上暴露出来的疑问,是不是也要追问一下呢?如果不能给出一个清晰的结论,那么,“天价医药费”案的结案,或许就是不完整的。
 


--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06-07-27 17:4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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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费黑幕,需要更普遍更彻底的揭露
 
  2005-12-15 09:02:55  来源: 南方都市报  

 
  
哈尔滨550万天价医药费事件,因其事实夸张荒谬,成为一触即发的热议话题;更因为它极端地演绎了中国人的日常就医遭遇,所以更深层、更全面地揭露医疗黑幕,既而探讨改变医疗现状的紧迫性,成为热议之下不言而喻的渴望。深圳天价住院案,医患双方已于9月达成和解,但还是在震动之中,再次被推进公众的视野。哈尔滨案尚无处理结果,深圳案过程真相亦未彻底明晰,广州本地一桩“高额外购药费”事件,由当事人披露,经媒体调查,正在浮出水面。申诉就医冤屈、揭露医疗黑幕,一时有余波难了之势。

  不论是550万元医疗费,还是120万元住院费,都是极端个案。普通老百姓拿不出那么多钱,甚至也进不了ICU(重症监护病房)的门,所以自然也遇不到这样数字惊人的事。但是正如许多评论已经指出的,这两件荒唐事反映出了医院的办事逻辑:最大程度地发挥医院的信息优势和定价优势,将开药就医实践成为一种缺乏节制的牟利行为。不能说逐利逻辑百分之百地覆盖了全部的医疗领域,但是没有一个愈演愈烈的行业堕落作为空气和土壤,这样“偶然”的事件也绝对不会发生。

  凡事皆有底线、会反弹。医患之间的强弱之势是客观事实,但是并不意味着患者就是任人宰割的鱼肉。一个病人平均一天化验44次,一天输液170公斤,看懂这样的病历记录不需要专业的医学知识,常识足以判断其荒谬。当医方的信息优势突破常识底线,权力滥用突破患方心理底线,患方的维权意识必然爆发。四处奔走、苦读医书的邹建中老人是这样,向院方索取了合理赔偿的深圳诸少侠家属是这样,哈尔滨天价医药费事件当事人翁强更是这样。还有一些良心难安的医务工作者,他们也顶着行业压力,大胆地为病患说话,为正义和公道说话,比如哈尔滨案中的年轻医生王雪原,比如8年来独自一人坚持医疗打假的上海医生陈晓兰。

  不论是哈尔滨案还是深圳案,以致涉及数额相对较少的广州妇婴医院外购药品案,在媒体和大众的热烈关注中,相信患方的受损利益最终都可以得到赔偿。但是,这两桩案件已经上升为公众事件,维护患者权益就不再是只针对两家当事人,而是整个患者群体。所以更为重要的,是披露出事件过程中的全部信息、揭露出所有的黑幕。只有这样,才能使这一过程中所有的违法违规人员得到应有的处罚,对整个行业人员有所威慑,起到公众事件的积极示范作用。正如哈尔滨天价医药费事件当事人翁强所说:“我已决定放弃申请民事赔偿的权利,我坚持揭露黑幕,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医院引以为戒,让更多的医生有所收敛。”

  当然,中国医疗体系的新生最终还要等待体制的改革和制度的健全,揭露医疗黑幕,终归是一例一例个案,很难从根本上制约医方霸权。但是患者维权的意识,却应该从天价医药费案中得到启发,渐成常态,得到更普遍的发扬。费用惊人会有媒体关注,但是遭遇了小数目的不必要医药费用,一样有其申诉渠道和解决办法。能忍则忍的心态,在事实上也成为一定程度的纵容。法律法规正在日益健全,人们使用法律法规维护自己权利的意识和行动,也应该日益觉醒、更加积极。简单地说,每一个在医院中受了委屈的人,都应该有一点秋菊打官司的精神,即使需要很多“不必要”的付出,还是要给自己讨一个说法。
   
 


--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06-07-27 17:4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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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0万医药费事件追踪:患者家属放弃民事赔偿/否认是中央领导亲属
 
    2005-12-06 11:11:50  来源: 南方都市报 南方日报  作者: 韩福东

 
  患者家属放弃民事赔偿
     解剖百姓看病贵“标本”,将公布医院多收费、滥检查、伪造病历证据
   
  哈尔滨天价医药费事件的患者家属日前在京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明确表示:近期将召开新闻发布会公布哈医大二院多收费、滥检查、伪造病历记录单等部分证据。

  患者翁文辉的大儿子翁强对记者说,有很多人认为我告医院是因为钱花多了,人却没救过来,心理不平衡。实际上,这与金钱没有任何关系。“我已决定放弃申请民事赔偿的权利,我坚持揭露黑幕,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医院引以为戒,让更多的医生有所收敛,让更多的患者不再像我父亲这样死不瞑目!”

  翁强说,看病贵是当前老百姓反映最为强烈的社会问题,他父亲的看病经历正是可供剖析这一问题的“活标本”。他希望媒体和百姓能通过这些证据,了解看病为什么贵?到底贵在哪里?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翁强认为,首先,看病贵贵在变相收费、重复收费、过度治疗等违规医疗行为上。“医生也是人,也要吃饭、穿衣。但是,一天给我父亲最多输入各种液体将近170公斤,与吃饭、穿衣已经没有多大关系。医生如此给患者看病,能不贵吗?”

  其次,贵在以药养医的体制上。近年来,国家采取多种措施遏制医药费居高不下的势头。其中,全国范围内药品降价达17次之多,可是百姓为什么没有得到真正实惠呢?就是因为降价药品无利可图,医生不愿意开,药局不愿意进,致使其很快在市场上销声匿迹,这些药品改头换面后,立马身价倍增。与此同时,治疗同一种病,如果有进口和国产两类药品,不少医生通常会选择回扣多的进口药。

  再次,贵在医院将巨额医疗成本转嫁到患者身上。在国家医疗投入严重不足的情况下,全国各地医院的门诊楼却越盖越高,住院楼越修越豪华,医疗设备越买越先进,医护人员的奖金越发越多,这些钱从哪里来?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绝大部分由患者买单。

  患者家属否认是中央领导亲属
  
  随着“天价医药费事件”在全国引起关注,一些不利于患者家属的传言也开始在互联网上流传。几天前,一个名为“\'天价医院’的真相”的帖子就以内部人士的口气说出“北京的王辰、陈惠德等专家曾乘专机来哈多次指挥治疗”的事实。这个帖子还称:“患者自称是中央某领导的直系亲属,入院后对医大二院多方施加压力,给予足够的关照。”

  翁文辉是某中央领导亲属的说法,也在部分哈尔滨市市民中口耳相传。记者了解到,翁文辉是哈尔滨市锅炉中学离休教师,并采访了该校的潘校长和锅炉厂离休办工作人员孙颖,他们均表示,从来没有听说翁文辉有亲属在中央担任要职。哈尔滨锅炉厂离休干部谈长春和翁文辉在1949年时是华东军政大学的校友,但他甚至连翁文辉的儿子在经商都不清楚。谈长春说,翁文辉在文革后调入哈尔滨市锅炉中学工作,为人低调,话不多。

  翁文辉的儿子翁小刚对记者说,关于“某中央领导亲属”的传言“纯粹是胡说八道”。
  
  热评

  医德教育“活教材”
  
  哈尔滨天价医药费事件一经媒体披露,立即引起舆论哗然。有关人士认为,这起事件是我国医疗服务市场化导致的恶果,集中地反映了当前医疗领域的种种弊端,是一本医德教育的“活教材”。

  解放军302医院感染十六科主任刘士敬博士日前在接受新华社记者专访时说,事件的发生看似偶然,实则必然。近年来,我国部分医疗机构在走向市场过程中,逐渐将公益性和福利性的医疗服务商品化、货币化了,商品市场“追求经济效益最大化”的游戏规则开始演变为医疗市场的潜规则。很多医院都会为自身发展制定出宏伟蓝图,并具体体现在“一年计划收入多少”、“盖几座楼”、“购买多少台医疗设备”等硬性指标上。这些远大目标的最终实现必然要层层分解到医院的每个科室、每位医护人员身上,从而使部分医护人员充当了为医院创造高额利润的一线“战士”。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过度诊疗”和“重复检查”等医疗违规行为不可避免。在哈尔滨天价医药费事件中,医务工作者应该恪守的职业道德在疯狂逐利的歪风面前变得黯然失色。

  刘士敬博士建议由卫生部组织全国600万医务工作者对照这起事件,认真反思,重树立白衣天使的良好形象。
 


--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06-07-27 18: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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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重病至亲送进火葬场:高昂医药费使人伦恶变
                               文/朱晓军

2005年10月27日,浙江省台州市路桥区发生一起震惊全国的事件:来自巴蜀偏远山村的46岁打工农妇尤国英在患脑溢血、不省人事的情况下,被丈夫、女儿、儿子和女婿四位至亲送进了火葬场!

11月20日,本刊特约记者专程前往台州市路桥区,采访了在重症监护室外守候了27天的尤国英的丈夫魏德民和女儿魏珍。强大的社会舆论压力和良知的折磨令这对苦难中的父女精神几近崩溃。魏珍哭泣着讲述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她内心深处的悔恨和对**我讲粗口我是猪**深情。

 

回报养育恩

举债也要为妈妈做手术

10月24日12时许,在台州温岭市新河镇打工的魏珍突然接到一个不幸消息:母亲尤国英在家洗衣服时摔倒,昏迷不醒,现已送到台州医院路桥院区。

23岁的魏珍慌忙丢下手中的活计,哭着从温岭赶往医院。

当魏珍赶到医院时,爸爸已守候在妈妈身旁。爸爸告诉她,妈妈患的是脑溢血——突发性丘脑出血,治愈的可能性非常小。如果做手术也许还有一线希望,不过手术后有可能瘫痪,也有可能成为植物人。而且要在交2000元住院押金的基础上,再交两万元手术押金。

魏珍听了,倒吸一口凉气:两万元!两万元对他们这个贫穷之家来说,是一个多么巨大的数字!

魏珍的家乡在四川省内江市永安镇石板村,这是一个偏僻贫穷的山村。妈妈尤国英身高只有1.4米,体重不足40公斤,是个跛子。爸爸的身高也仅1.5米多一点儿,长得瘦小孱弱。

几年前,家里翻盖房子,欠了1万多元的债。2003年,为还债,一家人来到台州打工。尤国英夫妇在路桥区新桥镇平桥村附近打散工——替人洗垃圾挣钱。每天从早晨6点钟洗到晚上6点半,魏德民能挣30元,尤国英能挣20元。17岁的儿子魏波在一家私企做学徒,每月挣两三百元。魏珍和丈夫在一家民营冶炼厂打工,两个人的月收入加在一起有1000多元。如今,他们已攒了1万多元钱,能还清盖房子时欠下的债务了。

眼看苦日子熬到头了,尤国英的身体却支撑不住了,经常头痛。可是她不敢进医院,进一次医院少说也得百儿八十元。去年她病重,女儿领着她到医院输两天液,花了500多元,她心疼不已。尤国英得洗300多个小时的垃圾,才能赚500多元钱啊。从那以后,她有病不再吭声,自己默默地挺着。实在挺不住了,才到药店买点最便宜的药回来服用。

如果妈妈知道为抢救她要花掉全家人辛辛苦苦挣来的血汗钱,她肯定反对!但是做儿女的怎么能置母亲的生死于不顾呢?她是妈妈啊,她受了一辈子苦,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呢?

魏珍擦擦眼泪,对爸爸说:“做手术吧!说不定会出现奇迹呢!哪怕手术后妈妈瘫痪了,不会说话了,只要她活着,这个家就还是一个家。她喜欢吃什么,我就给她做什么。如果不做手术,将来听说哪位脑溢血病人手术后康复了,我们做儿女的还不得后悔一辈子!”

老实巴交的魏德民搓了搓手掌:“可是,我们欠人家的钱已经有两三年了,早就答应了要还,现在突然又不还了,怎么跟人家交代呢?”

“等给妈妈做完手术,等**我讲粗口我是猪**生命度过了危机,我和弟弟一家家地去解释,实在不行就给他们叩头,告诉他们钱用来救妈妈了,请他们原谅!”魏珍坚决地说。

尤国英没病的时候,是这个家的主心骨;现在尤国英病了,魏珍就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魏珍和弟弟将准备还债的钱取出来,又跟住在平桥村的老乡借了一些,这才交上了手术押金。

当天下午2时,尤国英被推进了手术室。一家四口守在手术室门前,不安地等待着消息。想到妈妈生死未卜,魏珍的心更是油煎般难受,她想起了很多很多的往事……

9岁那年魏珍病了,半夜时高烧不退,脸烧得通红,爸爸没在家,妈妈一咬牙,背起魏珍就往卫生院奔去。瘦小而跛脚的妈妈背着身高和体重跟自己相差无几的女儿,摸着黑,深一脚浅一脚地行走在坎坷不平的山路上。那天夜里,妈妈摔了一跤又一跤,愣是背着女儿走了三四公里的山路,赶到卫生院。看到医生为女儿用上药,女儿的烧退了,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妈妈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才放了下来……

妈妈为养育儿女吃尽了苦,现在孩子好不容易长大了,妈妈却病了。“妈妈,你一定要挺住啊!女儿早就说过,再打两年工就陪你回家,女儿什么也不让你干,就让你享清福。妈妈,你一定给女儿这个机会啊!”魏珍在心里默默地祷告着。

两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对他们说,手术非常顺利,病人目前情况良好。

那天晚上,魏珍与父亲、丈夫、弟弟在重症监护室外的走廊守候了整整一夜。他们眼巴巴地望着监护室内的亲人,盼望着她能醒过来。只要她能醒过来,这个贫穷的家就又有希望了。

可是整整一夜,尤国英也没能醒过来。

 

巨额医疗费

冲垮了救治**我讲粗口我是猪**信心

第二天,尤国英没醒;第三天,她还是没醒。魏珍祈盼着:“妈妈,你不醒没关系,哪怕你动一下,让女儿看看也好。”可是妈妈动也不动。

26日清晨,魏珍盼望母亲康复的信心开始动摇了。让她和家人恐慌和心惊的是,存在医院的2.2万元正以每天5000多元的速度流走。在医院走廊的地上,住着许多患者的家属,大家愤愤地谈论着那让人心惊胆战的医药费。有人说,去年一位脑溢血患者花了90多万元也没治好,最后只好抱憾出院。

早晨8时,一位脑溢血患者的家属挺不住了,要求出院。他们是从湖北来台州打工的,为治病花了很多钱,结果病情仍然没有好转。可是,医院拒绝他们出院,因为拖欠了9000元医药费。

一位患者家属悄悄地对魏珍他们说,现在的医生不是白求恩,没有钱是不会给你下药的,那么你只有躺在医院等死!魏珍和家人心里越来越没底了,2.2万元眼看就要没了,再过两天就要欠账了。对他们这些外地民工来说,不要说再拿几万元,就是几千元也拿不出来啊!欠账出不了院,妈妈一旦死了骨灰带不回四川,怎么对得起妈妈?

魏珍和父亲、丈夫、弟弟面面相觑,没了主张。过两天,妈妈会醒吗?不知道。他们越来越没有信心。

“妈妈,你醒醒,醒醒好吗?你再不醒,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钱很快就花没了,没有钱,妈妈,你让我怎么办?妈妈,你从来没让女儿为难过,妈妈,你醒过来,再帮女儿一次,好吗?”魏珍伏在妈妈耳边一边流泪一边轻声呼唤着。

妈妈疼她,如果能听到女儿的呼唤声肯定会醒的。妈妈醒后,就会用那双老茧厚厚、皮肤粗糙的手抚摸她的脸蛋。她的脸会被妈妈摸得很痛,可她的心会很暖。有多少次,当魏珍遇到难题向妈妈求助时,妈妈都是用她那粗糙的双手抚摸着女儿的脸蛋,帮她解决了难题。可是现在,妈妈毫无反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挨到10月26日下午5时,魏德民的信心首先崩溃了。他痛苦地说:“让你妈出院吧,把她送回四川老家。家那边医药费低,需要钱也好借,实在不行还可以卖房子。明天出院,还可以剩回一点钱,正好能雇辆救护车送你妈回家。”

魏珍的初衷是想一次性治好**我讲粗口我是猪**病,报答**我讲粗口我是猪**养育之恩。这样就把妈妈接出院,她不甘心啊!可是,不甘心又怎么样呢?她没有钱啊!魏珍记起前些日子妈妈还跟她叨咕说想家了,想回家看看。回家,也许是重病的妈妈最迫切的想法吧?病也要病在自己家里,即使不幸死了,也死在自己家的床上。落叶归根,这是中国人最传统也最根深蒂固的想法。

26日晚上,他们向医生提出让尤国英出院后,一家四口不禁在走廊抱头痛哭,他们在内心深处感到对不住妈妈啊。妈妈为全家人操尽了心,在她的心目中,她的亲人是天,她恨不得像老母鸡似的把她的“天”紧紧地抱在怀里。他们对**我讲粗口我是猪**爱,没有妈妈对他们的爱那么纯粹;他们的心,不像**我讲粗口我是猪**心——对待亲人是纯金!

2000年春节后,18岁的魏珍要跟同村的人去广东打工。走的那天早晨,她在前边走,妈妈一瘸一拐地跟在后边哭。女儿没有读到中学毕业,这是**我讲粗口我是猪**一块心病。女儿走了,妈妈看不见了,就回到家去看钟。后来**我讲粗口我是猪**心里就像有了一个挂钟,滴滴答答地走着,不断地提醒着她,女儿现在到哪里了。后来,妈妈看到的一切都能让她想起女儿。看到镰刀,妈妈就想起女儿割草的时候;看到门前的小道,妈妈就想起女儿放学的时候。妈妈天天望着那条小路默默落泪,想着女儿。

2003年,外出打工三年的魏珍回家了,一进村子她就兴奋地高喊:“妈妈!”妈妈听见了,却没有奔过来,站在门口大哭起来。她跑过去,搂住妈妈劝慰道:“妈妈,我已经回来了,你不要哭嘛!我没事,没事儿。”魏珍走进家门,见妈妈早已把鸡鸭杀了,等着女儿回来吃。

魏珍对丈夫和弟弟说:“等我们老的时候,会为此闭不上眼睛;将来不论我们有钱还是没钱,都会为此而后悔,妈妈病还没好,我们就把她接出院了,我们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儿女……”

魏珍不禁想起弟弟小时候的一件事。一天,妈妈用背篓背年幼的弟弟干活,带子没系牢,背篓从肩上滑落下来,把弟弟摔了。妈妈落泪了,说什么都不肯原谅自己。外婆对妈妈说,你这么心疼儿女,将来儿女不一定心疼你啊,他们孝不孝顺还不知道呢。外婆的话像一句谶语,穿过十几年的时空,箭镞般射在魏珍的心上。

妈妈,不是儿女不孝,是儿女无能!一天5000多元的医疗费,够女儿打工一年了。另外,女儿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如果你一个月不醒,女儿上哪儿去筹那巨额医药费?没办法,妈妈,我们带你回家吧!

 

人伦的撕裂

把妈妈活着送进火葬场

10月27日,魏德民、魏珍给尤国英办理了出院手续,一家四口分别在出院单上签了字。接着,他们联系救护车送她回四川。这时,他们才知道台州的救护车的服务范围仅限于台州市区。怎么办?出院手续已经办完,救护车已经等在那里了,把病人往哪里拉?魏珍看看父亲。仅三天工夫,魏德民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眼神空洞,似乎失去了生命。

“先回平桥村的出租屋吧。”魏德民犹疑片刻说。

这是一个非常无奈的选择。所有人都知道,将尤国英拉回租住的房子,无疑是让她在那阴暗而肮脏的地方等死。可是尤国英所有的亲人此刻都没勇气正视这一残酷现实。他们的眼神互相躲避着,甚至不敢对视。

魏珍知道,爸爸作出这个决定并不容易。结婚24年,是妈妈支撑着爸爸的人生。那些年,爸爸走村串屯靠迸爆米花挣点儿钱。每当爸爸回家时,妈妈不管多么劳累也要给爸爸烧好洗澡水,然后在灯下将爸爸的衣服补好洗净,让爸爸第二天穿。迸爆米花需要用煤,煤要到镇上去买,爸爸舍不得雇车拉,就自己去担。体重40多公斤的爸爸要担着90公斤的煤炭,走15公里的山路回来。每当爸爸去担煤,妈妈忙完田里和家里的活,就一瘸一拐地背着背篓跑很远的地方去接爸爸。她将背篓装满煤,一瘸一拐地跟在丈夫的身后回家。**我讲粗口我是猪**生命早就跟爸爸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了,放弃了妈妈也就是放弃了他自己!

救护车向着平桥村疾驶而去,魏珍望着一动不动的母亲。妈妈,你到底能不能醒一醒,哪怕就醒一下,再看女儿一眼。魏珍抓起**我讲粗口我是猪**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小时候魏珍最怕妈妈摸她的脸,妈妈手上的老茧像锐利的锉刀,锉得魏珍的脸生疼。现在**我讲粗口我是猪**手像失去了生命,想让妈妈摸自己一下已成了一种奢望……

当救护车逼近平桥村时,姨夫打来电话说,房东不许魏珍他们把病人接回他的房子,而且村里的人也不允许濒死的尤国英进村。当地人最忌讳的就是人死在村里。

救护车顿失目的地,在路边停了下来。苍天啊,难道真就没有穷人的路了吗?医院住不起,家乡千里迢迢回不去,租的房子不让回,你让我们把妈妈放在哪儿?真是走投无路啊!魏珍和弟弟不禁放声大哭。

魏德民从牙缝挤出一句话:“那就把她送到火葬场好了。”

把她送回租来的小屋是等死,送到火葬场也是等死,残酷的现实逼得尤国英的亲人放弃了对她生命的抢救,直接把她定位成死亡了!要知道,他们要火化的不仅仅是她,还有他们那个家和那浓于血的亲情!

司机将救护车开向火葬场。事件经媒体报道后,这名司机被单位除名。

进了殡仪馆,魏德民去办理手续。魏珍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她的丈夫和弟弟小心翼翼地把尤国英放到被子上。魏珍拿出一件花绒衣想给妈妈换上。妈妈穿了一辈子别人丢弃的旧衣服,前几天头一次给自己买衣服,买的就是这件58元的花绒衣,没想到竟成了**我讲粗口我是猪**寿衣。魏珍含泪给妈妈换衣服。突然,**我讲粗口我是猪**手脚动了起来,两行泪水从**我讲粗口我是猪**眼角流了下来……

魏珍感到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间碎了,碎得无法收拾!她把妈妈紧紧地抱进怀里。那一刻,她想跟妈妈一起死去。与跟妈妈一起死去相比,将尚且活着的母亲推进火葬场是大得多的残酷,残酷到她无法承受……

台州市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发现尤国英仍活着,立刻报警。殡仪馆的负责人蒋云龙随后赶来,在弄清情况后,当场捐了1000元。在他的带动下,在场的好心人纷纷捐款,10分钟就捐款3380元。

当魏珍的丈夫从蒋云龙手里接过钱时,两膝一屈,跪在了地上。随后魏珍、魏德民、魏波也都跪了下去。他们羞愧难当啊,这么多陌生人都伸出手来救妈妈,作为妈妈最亲的家人却把她送进了火葬场!他们无地自容。

 

解决看病难

杜绝悲剧重演

救护车又开了回来,尤国英被送回台州医院路桥院区的重症监护室。

事件经媒体报道后,在人们心中引起极大震撼。人们纷纷捐款,仅几天的时间就捐了6万多元。经过抢救,尤国英的病情有所好转,手脚能动,眼睛能眨,但依然不省人事。医生说,她处于一种浅昏迷状态。

20多天过去了,魏珍和爸爸、弟弟、丈夫守在重症监护室外。提起送妈妈去火葬场那桩事,魏珍哭着说:“我能不能不讲?我们当时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啊!到现在我们良心上也过不去。爸爸天天念叨的就是他对不起妈妈。现在我们只希望妈妈能够活过来,不管她是植物人还是瘫痪、半瘫痪,我们都会好好待她。不仅是为报答**我讲粗口我是猪**养育之恩,也是为了赎罪啊。”

最后,魏珍不无担忧地说,账面的钱不多了,她希望医院不要停了**我讲粗口我是猪**药,她愿意跟医院签协议,将来哪怕她在医院打工,也会偿还为妈妈治病欠下的医药费。

把尚有救治希望的亲人送向殡仪馆,唯一的原因是没有钱。送殡仪馆是死,在家也是死。在尤国英的亲人看来,只是死的地方不同而已。魏珍和她的父亲都是一些普通人,在他们身上不乏普通人应有的善良和道德观念,但在巨额医疗费的重压下,他们人伦的底线被残暴地撕裂了。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看病难几乎是所有外来工面临的共同难题。在平桥村居住着100多个来自四川内江的尤国英的老乡,这两年就有两个年轻的民工因为看不起病死了。而大多数民工生病时采取的办法都是“挺一挺、拖一拖就过去了”。据国家发改委的权威人士讲,目前全国40的城镇居民、超过70的农民没有任何医疗保障,看病吃药都是自费。同时,卫生部统计表明,农村最低收入人群的人均年收入是330元,而他们花在看病上的钱就将近90元,也就是说,每挣4元就要花1元看病。

据2002年世界卫生组织的统计,我国的人均政府卫生支出水平在191个成员国当中排名131位,而居民个人卫生支出所占比重却高居第15位。帮助老百姓解决看病难已经成为迫在眉睫的问题。否则,尤国英的悲剧还可能重演。

后记:在11月4日发稿前,记者又拨通了魏珍的电话,她兴奋而又无限愧疚地说,11月2日妈妈终于苏醒了,但是还不能说话。她说,他们一家非常感谢平时最喜爱的杂志《家庭》的关怀,感谢社会上好心人的无私帮助。接着,她又忧心忡忡地说,现在妈妈已经欠医院的医药费了……

 


--  作者:林琳琳
--  发布时间:2014-07-14 14:3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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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
--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14-07-17 17:2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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