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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帖]焕展老师,一路走好!  (http://liyilong.com/bbs/dispbbs.asp?boardid=29&id=3627)

--  作者:春笋
--  发布时间:2008-06-25 16:45:13
--  [转帖]焕展老师,一路走好!

焕展老师,一路走好!

作者:董建伟

  虽然是暮春时节,可那个下午却特别灰暗,天边没有一丝云彩,空气中飘浮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阴郁。似乎一切都在冥冥中约好,善良而淳厚的焕展老师,在向人间作最后一次深情的回眸之后,悄悄地走了,永远地走了,并且离我们越去越远……
  
  真是人生无常,不久前见到他时,还约好等他身体好了,就再到我工作的基层来走一趟,再写他想写而一直未写的东西。可如今是说走就走了,脚步何以这么匆忙!心痛、扼腕之际,想想,累了一辈子的老师,其实也是该好好休息了!
  
  在汕头、乃至整个大潮汕的新闻界、文艺界,陈焕展都是一个令人心生敬意的名字;他倾毕生精力为地方新闻界、文艺界所做的贡献,有良知的人们都是不会忘记的;他留下的那几百万字被称为“潮汕平原新风俗画卷”的新闻、文学作品,至今也仍是一座令我们为之仰止的高山!
  
  从当年上海街头一个叫卖洋葱的童工走来,陈焕展老师七十三年的生命历程,既亲历了旧社会的贫穷与黑暗,又领略过解放后的阳光和困惑。但不管生活中是苦是甜,是荣是辱,他始终怀揣一颗正直善良的心,去烛照身边的一切;始终以一种真挚朴素的信念,去发现并诉说生活中的美好。仅仅因为读了冰心的《寄小读者》,便萌发想当作家的念头,十四五岁就开始给地方报刊投稿,居然经常被采用。解放前夕随家人从上海回到故乡汕头,不久便人伍成为一名记者。而后,历任《汕头日报》“韩江水”副刊编辑、文艺部主任、副总编辑,《汕头特区晚报》党组副书记、副总编辑、汕头作家协会主席。而从1948年开始写作以来,累计发表文学作品近300万字及大批新闻稿件,其中多篇作品获省市乃至全国奖,并入选各种选刊及读物。结集出版的有散文集《韩江拾翠》、《窗口的白云》、《阳光·草地》,报告文学集《乡恋》、《群星灿烂》、《潇洒走向前》等,也是粤东地区最早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的两位会员之一(另一位为《绿竹村风云》作者王杏元),并历任广东省作家协会第一、二、三、四、五届理事,汕头市政协第六、七、八、九届委员。
  
  从上面这段可以说是浓缩了他一生的简历中,我们不难发现,这是一位在地方享有崇高声望的知名作家和报社老总!然而,人们对他的尊重,却并不仅仅因为他创作上的成就,抑或是他身处的职位,而更多是缘于他厚道朴实的人格、以及不遗余力发现和培养新人的无私精神。在当年,有数不清的作者,第一篇作品都是经他亲手修改润色后发表于《汕头日报》“韩江水”副刊上的,不少人还因此和他成了忘年交。尽管现实中他并不擅言辞,也不善交际,为人处事又总是那么低调、谦逊,但同时又是诚恳的、发自内心的,总给人一种亲切和真实的感觉。至今仍活跃在潮汕地区新闻界、文艺界的众多中坚尤其是青年作家,几乎都在不同程度受过他的影响和扶植,并且当中也有不少人走上了领导岗位。
  
  像八十年代后才逐步成长起来的众多本土作家一样,我个人在文学创作乃至生活工作中,也一直备受陈焕展老师的栽培和关爱。记得当年那篇小说处女作《相亲的喜剧》,就是几经他耐心细致地点拨,而后几易其稿,才最终发表在《汕头日报》上的。也还记得,那时《汕头日报》还在饶平路,有一次他约我到报社去谈这篇稿子,刚好碰上单位的理发师傅为他理发,他就让我搬张凳子坐到他对面,然后他一边理发,一边跟我讨论怎样修改稿子,从小说的结构,到人物的塑造,从情节的发展,到语言的运用,他就那样由浅入深,像拉家常一样让我听懂弄清。后来这篇小说发表后,参加当年全省业余文艺创作比赛,还拿了个优秀奖!也是从那一刻起,文学像一抹灿亮的阳光,在瞬间点燃一个乡村青年全部的梦,并使我从此有了一份美丽的守望!也因着这份守望,深深地改变并影响了我此后的人生走向。
  
  那时,家乡贫困且落后,全村仅有大队部订的一份《汕头日报》,而每次当我辗转拿到这份报纸时,不是被揉成皱巴巴一团,也是残破不全的。我只能把它小小心翼翼地抚平,然后躲在角落一个人悄悄地将就着读。那时,老师的名字就经常出现在报纸上,或是写新闻,或是写文学作品。及至后来,经过老师多少心血的浇灌,我自已的作品,也经常刊登在这张报纸上了,并在各种征文中频频获奖。可不久,我就离开家乡到远方谋生去了。但即便是在他乡,老师也一直保持和我书信往来,鼓励我在逆境中继续创作,才使我学会在别人的城市,仰望到工棚上空的点点星光。于是,在那段最艰难的岁月,创作既成了一份令我难以割舍的牵挂,又像一盏温暖的小橘灯,照彻我生命中最伤痛的角落,使我在风雨中不致沉沦。
  
  再后来,我回到了家乡,从机关的临时工做起,一边继续业余创作。这时,老师已是报社的领导了,也是刚成立的汕头作家协会主席。报社、作协担子两头挑,工作是更忙了,可这段时间,也是他创作最旺盛的季节,从《羊城晚报》到《人民日报》,从《作品》到《花城》,不时都可以看到他的作品,洋洋洒洒,既有散文小说,又有特写杂文,并以其清新朴实、飘逸灵秀的风格,在岭南文坛独树一帜。在老师这种影响乃至催促下,这段时间我也勤奋地写了一批作品,散发在《作品》、《南方日报》、《散文》、《散文选刊》乃至《泰华日报》、《欧洲时报》等国内外报刊,但发得最多的还是在《汕头日报》的“韩江水”。像那时的《美丽的黄昏》、《乡村退伍兵》、《霏霏细雨》、《女儿河》等文,依然是我此刻心中最深情的眷恋。是啊,“韩江水”就像是一道清澈甘淳的源泉,在某一个早晨,抑或是傍晚,从我的生命深处流来,至今仍滋润着我的心灵和笔锋。
  
  1987年,在焕展老师、韩萌(归侨老作家)老师等人的引荐下,我从潮阳侨办调到刚成立不久的《汕头特区晚报》任“龙泉”版文学编辑,从此开始我时至今日的职业文字生涯。时隔不久,老师也从《汕头日报》调到《汕头特区晚报》任职,传奇般地成了我直接的领导。此后在报社近距离的接触,使我对他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无论是工作还是做人,他总是那么一丝不苟,绝不敷衍。也无论是职务变迁,他依然像一位平和慈爱的长辈,从不摆架子。记得那时报社条件还差,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他每天总是自己踩着自行车上下班,每次看着他踩车时有些歪斜的身躯,我总担心他会摔倒下来。在报社那么多年,我还从没发现他因为某些得失,而和人家吵架或较劲。他就一直以一种谦让、勤勉、自律的作风要求自己,从不做违背原则和损人的事;并总是以发现他人的优点和美德为乐事,而往往忽略现实中的阴暗和不快!
  
  也许有人会说,他的为人处事太刻板,在生活中吃亏是少不了的。但我总想,以老师在创作上的睿智和灵气,他并不是不懂权术,并不是不懂圆滑,那些个中的利弊,他也应是了然于胸的,只是他不愿意、也不屑于那样做罢了!因为他的灵魂深处,与生俱来就是高昂着的。正是面对这样的一位老师兼领导,在当时的报社,我也从不曾仗着与他特殊的关系,而有所张扬或散懒,而是处处以老师当年做编辑时为榜样,默默而快乐地为“他人做嫁衣裳”,勤恳而认真地编好每一个版面,从而与同事一道把当时的“龙泉”版办得风生水起,在刚成立不久的汕头特区、乃至全国都产生广泛的影响,并同样培养了一大批本土作家。时至今日,“龙泉”版也依然是许多人心中一道美丽的彩虹。
  
  与此同时,我继续坚持业余创作,并开始结集出书,还被破格评上中级职称。这过程,报社一些业绩平庸但其他不平庸的人,陆续被提为各个部门或版面的主任,老师心头肯定是有些想法的,但碍于我是他的门生而未敢坚持举荐我,或是根本就争不过人家。而我在当时其实也不太把这些当回事,只一心一意想当个好编辑、业余再写写东西就心满意足了,因而我也从不曾向他提过这方面的要求,并以此认为这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九十年代中期,陈焕展老师从报社领导岗位上退休下来,本来辛苦了大半辈子,正是颐养天年的好时光。然而他却退而不休,因为依然担任着汕头作协主席,因为依然牵挂着地方的发展,他手中的笔,事实上从来也没有停止过耕作。而不久,我也因着某种情结,又调回到基层工作。虽然见面少了,但联系却一直没有断过。也曾多次邀请他到基层来走走,他总是高兴地答应,可就是一年年拖着,一直到大前年才终于下了决心,让我开车带他下来走了一趟。记得那一次,我和致和老师(知名农民作家)一起陪他看了农家,看了工厂,看了周边一些风景,尽管那时他的身体己经不是很好,行动也有些迟缓,但他还是一路兴致勃勃,并从来没有过的谈笑风生,回去不久还写了篇观感寄给我,后来发在我主编的一本地方月刊上。
  
  本来,他的晚年是完全可以过得更有情趣和清悠一些的。然而,这些年假如你曾去过他的家,你就会不难发现,在他那窄小的书桌上面,经常堆放着一叠叠稿子和书本,那是许多作者要出书请他作序,那是一些刚出版的新书要他写评论。还有一些社会活动,如 “潮汕星河奖”、“汕头文艺奖”、“潮剧基金会”等等,领导钦点要他这位“老将”担任评委乃至亲自撰文推介。可这些年来,他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来,各种杂病也接踵而至,只是一种长年养成的社会责任感,使他对这些“要求”不好推却,这便注定了他几乎每天都有忙碌不完的事情。即便是在生命的最后时段,我想,他的心也仍在为没能完成某一件事、或是某一篇文稿而感到深深歉疚……
  
  这就是为潮汕文坛许多人所熟悉、并发自内心深深敬重的陈焕展老师!
  
  那天,送老师走的时候,我看到了,老师除了显得又瘦了,紧紧抿着的嘴角,依然是我们熟悉的神态,仿佛又在思考着什么;就是身上那套米黄色西装,也定然是我们曾经见过的,因为只有庄重的场合他才这样穿。摆满灵堂四周的花圈挽联,此刻就像一树树洁白的梅花,簇拥着悄悄睡着的老师。要不是小外孙女那足以穿越时空的哀伤低泣,谁也不会相信,你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要不是听着广东省作家协会发来的唁电,谁也不愿相信,此刻我们已然是阴阳两隔。那时,我多想伸出手去,可你分明已在另一个世界之巅。模糊中,我只看到一排排人,从你身边缓缓走过,向你作最后的道别。这其中,有特意从乡下赶来的农民作者,有工作在机关的文坛新秀,有现职或离职的市一级领导,更有许多曾与你朝夕相处过的老同事,每个人的心里,此刻要向你说的,都只有一句话:一路走好……
  
  是的,一路走好,亲爱的老师!


--  作者:春笋
--  发布时间:2008-06-25 16:4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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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师陈焕展
 

   

●林清波

近日读了董建伟、林继宗等同志怀念陈焕展老师的文章,心里一片怅然。

我和陈老师相识于上世纪50年代初。1952年11月,我由店员工会保送,参加师资训练班集训,报到时陈老师接待我,当时他在市职工教育办公室任职。开学时他指定我为大组组长,我们在瑞平市场左侧一幢楼房打地铺集中住宿,每天早晨6时到中山公园做早操。由于我文化基础较差,小学都没有毕业,在学习潮语拼音时老学不会,陈老师让我不出早操,并指定专人给我辅导,使我很快跟上其他同学。师训班结业后,我就这样走上教育战线,在职校搞扫盲工作。陈老师知道我的文化程度不高,经常了解我的情况,给予帮助指导。有一次,他看到我的备课簿关于“水平”一词的解释不够详细,便指出这个词在自然领域和其它方面的不同应用。

职工学校教师上午办公备课,下午休息,晚上上课。陈老师则不然,白天全天上班,而晚上要到各校巡视。那时没有单车,全靠两条腿走路,陈老师每晚经常得走两三个学校。尤其扫盲阶段为甚,为抓进度,让19个职校统一进度,整晚都得在路上跑。他这种对工作极端热忱的精神以及为人的真诚,无疑使刚踏进社会的我受到极好的教育和启迪。1954年教育局召开年度教育工作总结大会,郭湘萍局长在大会上作报告,陈老师安排我到大会发言,我不敢接受,我知自己的斤两。陈老师诚恳地对我说:“怕什么?你听郭局长的报告,有什么感想就说什么。”在他鼓励下,我想这也是一次学习和锻炼的机会,就贸然上去。果然就出了问题。一开头我就说“我完全同意郭局长的报告”,口气好大,是上级对下级的肯定。会后我十分懊丧。陈老师拍着我的肩膀,和蔼地说:“临场发挥,内容还不错,只是开头措词不够恰当,如果‘同意’改为‘赞同’就好,没有原则问题,人总得在实践中学习提高。”一席话使我如释重负,放下千斤担子似的。

陈老师在生活上也对我很关心,知道我没有家庭,居无定所,便向领导建议,让我在总工会住宿,并在工会食堂就餐。一日,陈老师找我谈话,拟调我去总工会,问我意见如何。那时的人很单纯,到哪里都是工作,我就答应了。后来才知道原来是对我的提拔。开始在财务部,管职工业余学校经费开支,不久组织送我去广东省干部文艺学校学习,回来后在总工会宣传部工作,陈老师也调往报社去了。也许由于缘分所系,我们之间联系更为密切,我经常报道职工文艺活动动态,写文艺评论,经他修改后在报上刊登,他没有以老师或编辑自居,每次改稿都打电话征求意见。他还亲自写稿,工人业余歌舞团12年的排练演出活动中,他写的报道、评论文章数不胜数。1989年,原工人歌舞团团员重新聚首,举行联欢活动,陈老师不仅自己参加,还邀请时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的著名作家王杏元参加,给与会者很大的鼓舞。事后我写了一篇文艺通讯《歌舞战斗十二春》,回顾了歌舞团12年来下工厂、上街头、到部队演出的历程,经他润色后在《汕头日报》“韩江水”刊登。

在数十年的岁月中,无论在思想上、工作上或生活上,陈老师对我关怀备至,谆谆教导,使我受益终身。焕展老师,愿您在天堂生活快乐。



--  作者:春笋
--  发布时间:2008-06-25 16:48: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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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焕展

姓  名: 陈焕展
笔  名: 山村、三春
性  别: 男
出生年月: 1935
民  族: 汉族

     广东潮阳人,男,1935年生,主任编辑,现在汕头特区报任党组副书记、副总编辑。历任《汕头日报》、《特区报》编辑、副总编。1948年开始写作,在全国和省市报刊发表文学作品200余万字和大批新闻稿,多篇作品获省奖,不少作品入选一些散文、小说选。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广东作协理事、汕头作协主席。著有散文集《韩江拾翠》、《窗口的白云》、《阳光·草地》,报告文学集《乡恋》、《群星灿烂》、《潇洒走向前》等,事迹被收入《中国文艺家传略》、《文学家辞典》等辞书。散文《窗口的白云》、《韩江拾翠》等获省、市级文学创作奖。散文《在静静的小巷里》、《份量》,《彩霞漫天》、《蔚蓝色的开拓》、《金黄色的乡恋》、《万商舰队向汪洋》等分别获省报文学创作二、三等奖和优秀征文奖。出版专集《韩江拾翠》(散文专集)、《乡恋》(报告文学集)、《窗口的白云》(散文、报告文学集)、《群星灿烂》(报告文学集)。部分作品收入《广东中短篇小说选》、《广东散文特写选》、《岭南散文八十篇》等10多个集子。辞条辑入《中国文艺家传集》。
 


--  作者:春笋
--  发布时间:2008-06-25 16:5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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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老师,你不能走啊!

(作者不详)

今天下午五点零五分,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冰的电话,我的心不禁怦怦跳,不祥的预感骤然浮上心头。
果然,冰说,她的爸爸于四点去世了!
随后,接到董建伟的短信息:“陈总已于下午走了......唉,真是苍天不公,好人寿短!”
走了!陈焕展老师走了!
伫立窗口,遥望东方,满天是浓重的灰云,风呼啸着撕扯着窗帘,好久,好久......感觉有雨滴打到脸上,慢慢抬起手,摸到的,湿漉漉一片。
陈老师,你不能走啊!
望眼欲穿!
天地无语!
2008年4月12日


--  作者:春笋
--  发布时间:2008-06-25 16:5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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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哀思,十分真情
作者:曹兄
  汕头市原作协主席陈焕展老师于2008年4月12日与世长辞。博友芦林津渡4月15日到汕头参加送别会。回来后,他以最快的速度,制作出悼念陈焕展老师的影碟。他自己在博文中写道:“从序幕 ‘沉痛悼念陈焕展同志’ 的字幕,到片末的特写镜头‘斯人远去,风范长存’的处理,我一次次地修剪、润色。在录制和回放的过程,我的眼里常常充溢着泪水。”今天,博友将他制作的《沉痛悼念陈焕展同志》的影碟放给我看。看过之后,我强烈地感受到,小小一片碟,凝聚了芦林津渡十分深厚的文友真情。

  这片光碟的内容,有陈焕展老师告别会过程,友人前来告别悼念的场面;有陈焕展老师的生平介绍;有陈焕展老师的著述展示;还有陈焕展老师生前珍贵的录象资料。影碟尽可能多地搜索采集选编了有关的历史资料,尽可能如实地介绍陈老师的高风亮节。虽然素材有限,但点点滴滴,却高度凝聚了芦林津渡对陈焕展老师发自内心的怀念之情。

  为了制作好这张影碟,芦林津渡几乎调动了他所学到的全部电脑技术手段。所有的影像资料,都是他一手拍摄、收集、剪辑、配音。其认真的程度,其投入的精力,其完成的速度,其产生的效果,都非一般经营性或公务性者所能达到的。他借助高科技的数码设备,力求做到图文并茂,情景交融。他娴熟地运用影视表现的技术手法,做到生前身后的连接,历史资料的采用,场面的编排,字幕的录入,背景音乐的节选,都精益求精,做到准确、自然。在这种高超表现手法的背后,分明为真情的力量所驱动。

  真情,跨越了生死。陈老师走了,但在芦林津渡心中,他永远活着。正如另一文友老董所写:“要不是小外孙女那足以穿越时空的哀伤低泣,谁也不会相信,你就这样离我们而去了;要不是听着广东省作家协会发来的唁电,谁也不愿相信,此刻我们已然是阴阳两隔。”比之古时的伯牙率琴谢知音,我认为,芦林津渡采取制碟酬知己的做法,更胜一筹。他更相信“斯人已去,风范长存”。心灵的相通,可以跨越生死。陈老师的美德和气节会长留人间。他要通过这片影碟,让陈老师的高贵品德得到更多人的传承。

  真情,澄滤了一切功利。陈老师的告别会,亲属并没有请求芦林津渡带DV去拍摄录像,治丧负责人也没有安排他来负责此项工作。他带DV去参加告别会,初衷只是为了保存一点资料,以作纪念。所以一开始他也只在自己所在的角落进行拍摄,还怕录像影响告别会的气氛,没有走到正面去选取较好的拍摄角度。等到他发现会场并没有专业摄影师录像之后,他才去补录了一些会场的画面。回家后,又连夜进行剪辑,并搜索寻找以往积累的历史资料,加以配套充实。还自己设计印制影碟的封面和包装,然后又自己掏钱买空白碟片来刻录印制。全过程完成后,又自己驾车将这批影碟送到汕头陈老师亲属家中,让其分发给亲友。当听到有的亲友因播放设备不配套而影响收看效果时,他又购置了几台DVD机送去。他既出力,又花钱,为的就是让陈老师的音容笑貌长留人间。在等价交换的规则已主宰越来越多领域的今天,在“人走茶凉”现象并不少见的现实面前,这种澄滤了一切功利的真情,显得更加珍贵。

  真情,消除了差别。陈老师是专业作家,是公职人员,是城里人。芦林津渡是个农民,是业余作家,长居乡村僻野。按说,他们间有太多太多的差别。但是,在芦林津渡心中,只有真情。有了真情,职业、等级、地域等差异都化为子虚乌有。他们因文而相识,因品而相重,因情而相知。他们尤如杨慎词中江渚上的“白发渔樵”,看惯了秋月春风,相逢一壶浊酒,冷眼看成败,笑谈论古今,任由大江东逝去,只有真情留人间。

  在平素的接触中,芦林津渡给我的印象是个不苟言笑,相对内向的人。一个年过花甲,历尽沧桑的智者。从他那长带微笑的脸上,极难观察到他的情绪波动。但这次在悼念陈焕展老师这位文坛老友上,他前前后后所表现出来的情感变化,却让我多少有点意外。不过,在读了陈老师生前的一段话:“友谊这东西,有的会随岁月流逝,逐渐风化以至坍塌无存;有的却如海滨礁石,经过浪涛磨冼,日益圆润生辉、坚挺屹立。我常常想,我同陈致和的友谊应当属于后者吧﹖” 我就明白芦林津渡如此倾情,实属自然。从而理解了真情的力量,更感受到他那颗赤诚之心。


--  作者:水晶之恋
--  发布时间:2008-07-08 09:47: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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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哀思,十分真情

--  作者:春笋
--  发布时间:2008-07-22 09:0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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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交如菊
作者:陈致和 

  陈焕展老师走了!

  4月12日(农历三月初七日),下午五点零五分,我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冰的电话,我的心不禁怦怦跳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骤然袭上心头。因为冰极少给我打电话。记得是今年春节前吧,那时陈老师的病情每况愈下,令人忧心忡忡,她便跟我联系过,向我要我给陈老师拍的一张照片。现在来电,让人疑虑重重。

  果然,噩耗传来。冰说,她的爸爸于下午四点去世了!

  随后,接到汕头作协副主席董建伟的短信息:“陈总已于下午走了……唉,真是苍天不公,好人寿短!”

  走了!陈焕展老师就这么走了!

  时令是春天,暮春时节。杨梅青青如豆了。有“姑嫂鸟”从空中飞过,慢慢飞向灰蒙蒙的大南山。

  我伫立窗口,遥望东方,满天是浓重的灰云。起风了。呼啸而来的风撕扯着窗帘。好久,好久……感觉有雨滴打到脸上,抬起沉沉的手,一摸,湿漉漉一片。

  陈老师,你真的走了么?

  耳边依稀有“姑嫂鸟”悠悠扬扬的啼声传来:“姑虎——姑虎——”,经久不散。这可怜的小精灵,分明知道“细姑”是永远不会回来了,却年年寻觅着。

  我和陈老师相识相交四十余年了。无论为文或为人,他都是我学习的楷模。

  记得是上世纪六十年代初,我还在读中学,因为爱好文学,很早就从报刊上熟识“陈焕展”这个名字。不但本地区的《汕头日报》,就连《人民日报》、《南方日报》、《羊城晚报》、《作品》等报刊也不时有他的大块文章。后来,在全国影响广泛、被誉为 “任何美丽的花朵,任何参天的大树都是由萌芽长成的”(巴金语)的《萌芽》杂志,接连刊登他的《神泉海哨》等文章,“陈焕展”在我们几个文学青年的心眼中就非同凡响了,他几乎成了我们的偶像。

  我至今仍清清楚楚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情景。那是1964年的春天,与他同为《汕头日报》“韩江水”副刊编辑的程贤章老师,领我到永平路1号的报社去。在报社门口的走廊上,一位衣冠楚楚、风度翩翩的青年从对面走来。程老师马上向我介绍说,这位就是陈焕展同志。陈焕展同志微笑着点头,伸出手,声音不高,语气舒缓,向我,也向程老师说,我们神交多时了。没有多余的语言,没有应付式的过分热情,也没有一丝一毫居高临下的傲气,一切都是那么平实,那么自然而然。有的,是兄长般的温厚,是一见如故的真诚,是亲切淳朴的笑容。这就是我第一次认识的陈老师。但第一次就注定了往后整整四十四年的历程。他的微笑,他的温厚,他的真诚,从此定格在我记忆的屏幕上,贯穿在我们交往的整个历史中。不论何时何地,不论顺境逆境,他始终如一,亲如兄长,谊兼师友,情深义重,孜孜不倦地引导我在文学的崎岖小路上摸索。

  我们初次见面之前,由于我多次向报纸副刊投稿,跟陈老师早就有书信往返,所以陈老师才说“神交多时了”。我至今还珍藏着十几封四十多年前陈老师写给我的信。那些信,无一例外,全都是用毛笔醮了纯蓝墨水在报社的信笺上写的。字,色泽鲜亮,形体俊逸,从头到尾,洋洋洒洒,一气呵成,从无涂改的痕迹。当初捧读这些信,如坐春风,内心充满惊喜与感激;今日重读,犹可略窥当年陈老师风华正茂、才华横溢的风采。那时节,我是偏僻农村一个小青年,因为梦想当作家,经常用三分钱一枚的邮票把幼稚的涂鸦寄往报刊编辑部。我非常幸运。因我一开始就遇到了程贤章和陈焕展这两位让我终生难忘的老师。他们不但非常认真地总是把不采用的稿子退还我,还常常不厌其烦地写信,提修改意见,说些鼓励的话。开始时,我与他们素昧平生,非亲非故,而且也不是初露尖尖角的小荷,而是个非常笨拙的农家子弟,有时写几十篇习作,也不见得有一篇可用。然而,陈老师从来不厌烦,不泼冷水,始终将憨厚的微笑挂在脸上,穷其一生,对我循循善诱。此情此谊,让我刻骨铭心!

  在我们结识的几十年里,陈老师在他家里接待我的次数真是数不胜数。从他起初住在衣锦坊三号,到后来搬往金砂里五幢,直至前年侨迁嘉泰雅园,他的每个住处都给我留下温馨的记忆。有许多回,我到他家时,陈老师夫妇还没下班。那时他的母亲还在世,老太太总是赶快给我沏茶,且亲切地嘘寒问暖。她知书识礼。我常见她捧着书本或报纸。有几次,她还兴致勃勃地品评起我刚刚发表的作品来。她说话轻声软语,话语如小溪流,波涛不惊,潺湲柔和。陈老师的说话习惯,我看很大程度上受他母亲的熏陶。曾有人提及陈老师的“口才”时,说他“木讷”、“不擅言辞”。我看这仅是一方面。诚然,陈老师不善交际,拙于慷慨陈辞,但他说话有条不紊,思维严谨,绝无虚与委蛇、言不及义的陈辞滥调,这却是非常可贵的。“铁骑突出”,口若悬河,波澜壮阔,是一格,值得欣赏;“小弦切切”,涓涓细流,涟漪荡漾,也是一格,无可菲薄。其实,听陈老师讲话,虚心以待,就恰似听清泉叮咚流淌,不累,有愉悦感。 还想提及一件小事。我居住乡下,以前上一次城不容易。而每次上城,几乎都是陈老师留我于家中用餐。在那种勒紧腰带的年代,种田人,胃口好。每次用饭,我都发现,我的饭碗总是堆积如山。后来我知道,那是陈老师着意嘱咐夫人悄悄做的。还有一回,吃饭时,我不小心把几个饭粒弄到饭桌上,饭桌是干干净净的。依我的习惯,便用筷子把饭粒夹到碗里。事过多年,我早就忘掉了,但在一次闲谈中,陈老师却提起此事,津津乐道,对我这个小动作非常赞赏。

  陈老师在一篇文章中,还写过一件小事:“文革期间……致和频繁前来探视,见笔者坐在夹纸木板上吃饭,他回乡后就钉制四张木板凳送来,使一家大小可免席地而坐。今日,笔者搬家,家具新置,唯一张板凳不甘舍弃,盖纪念珍贵的友谊也。”区区小事,且时过境迁,而老师却念念不忘,其心地的善良忠厚,跃然纸上。

  陈老师是一位作家、编辑,年轻时即已遐迩闻名。正如青年作家、汕头市作协副主席董建伟所说:“在汕头、乃至整个大潮汕的新闻界、文艺界,陈焕展都是一个令人心生敬意的名字。”而作家林伟光则将他誉为“潮汕文学的园丁”。我认为这都不是溢美之言。从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一直到晚近,受其扶持奖掖的作者,可说不计其数,随口就可以念出一长串名字,如陈秉汉、赖天受、邱陶亮、侯雪莺、黄仰岳、董建伟、张一颖……他曾经向我说过五六十年代下乡采访及辅导业余创作的一些经历。那时候的“汕头专区”地盘很广,现在的梅州、潮州、揭阳,有一段时间均属汕头专署管辖。陈老师的足迹几乎遍及个每个角落,而且经常是骑着脚车下乡。他说,有一年隆冬时节,到潮州采访,为了赶任务,夜里就在业余作者李前忠腾出来的房间写东西。夜深天寒,饥肠辘辘,连一杯热水也没有,桌上有几个潮州柑,可能是李前忠特意准备的(那时几个水果也很贵重),便不客气地用来充饥。这一下可惹来麻烦。人虽不娇气,肠胃却因平时熬夜积火、吃无定时而留下隐患,一个潮州柑落肚,不一会肚子就翻江倒海,疼痛难忍,一直折腾到天亮。还有一次去饶平,坐手扶拖拉机进山区,就坐在司机旁边,小路盘山,曲曲弯弯,路面坑坑洼洼,非常颠簸,行至半途,突然间“彭”的一响,车头一扭,陈老师一个筋斗就翻滚下来……多年之后,陈老师向我讲述这惊险一幕时,还心有余悸,说差一点儿就酿成大事。
  
  陈老师几十年如一日,一丝不苟、任劳任怨耕耘在文坛上,其无私奉献的精神,是永远值得我们缅怀和学习的。
  
  我自挤上文学的崎岖小道,便受到陈老师无微不至的关心和爱护。我的所有已发表的作品,老师几乎都是第一个读者。1981年,是老师推举、介绍我加入省作家协会。我的小说集《走出雨季》出版,是他于繁忙中细心通读全稿并写了见解精到、文采斐然的长序。
  
  有两件小事我想值得一提。
  
  第一件,文化大革命后期,报纸上又登载一些文学作品了,我便又写些东西寄给陈老师,并陆续有文章见诸报端。一段时间后,陈老师好似是不经意地问我:你跟文化馆某某(以下权且以C代称)的关系怎么样?我说很正常。接着又加了一句:C一直对我很热情。我是一个业余作者,主业是种田。C是文化馆辅导业余创作的一个小干部。在我的眼里,C是公家人,是红人,是领导干部,而我是农民,是农村最底层的贱民。我不乏自知之明。我和C不在一个层面,不敢高攀上什么关系。偶尔有幸上城开业余作者会议,C习惯嘻嘻哈哈的,一副很随和,很平易近人的样子。我说他对我很热情,没错。不过我曾听人私下里说,C上窜下跳,交际颇广。陈老师为什么问我跟他的关系呢?他再没下文,我也不便寻根问底。那次临走,陈老师依然跟往常一样叮嘱我:勤练多写,有稿子就直接寄给他。事隔多年,有一次,C的一个旧同事跟我说:C不能容人。他自己拉不出屎,就忌恨他人。你知道吗?以前,他曾多次向有关部门提出,因为你出身剥削阶级家庭,绝对不能用你的作品。原来如此!我就此事求证于陈老师。陈老师笑而点头,随之说:过去的事,不要放心上。我不会放心上。但我清清楚楚记得的是,C大发“封杀令”那段时间,我的文章经陈老师之手照常发表。陈老师是冒了风险的,但他丝毫没有顾虑什么。君子之风,令人敬佩。
  
  还有一件,也是有关稿子的事。上世纪末,省一份刊物举办“文学擂台赛”,以市为单位组稿参赛。陈老师以市作协主席身份担任组稿小组负责人。在审定参赛作品时,我的稿子有争议。陈老师力排众议,我的稿子终于入选。作品在刊物登出来后,马上被北京的《作家文摘》转载,随后,《微型小选刊》也转载。互联网上也出现诸多“转帖”。我说这些话,有点王婆卖瓜,自吹自擂的味道,实在有违我一向为人处事的秉性,这只好请读者谅解了。我本意并非要说我这篇东西有多好,我只是想为陈老师讨个说法,说明陈老师是有主见的。陈老师绝不会无原则地偏袒我。陈老师的学识和眼力,由此也可见一斑。
  
  关于我和老师的交谊,老师晚年在一篇文章中曾有过叙述:“友谊这东西,有的会随岁月流逝,逐渐风化以至坍塌无存;有的却如海滨礁石,经过浪涛磨冼,日益圆润生辉、坚挺屹立。我常常想,我同陈致和的友谊应当属于后者吧?”
  
  在几十年的交往中,我去老师的家无数次,老师也来过我家,虽仅仅两次,但都是专程而来。就我所知,老师平生很少外出探亲访友。我远在乡下,能得其两度光临,实属难得。两次来我家,前后相隔27年。第一次,他从汕头坐班车至司马浦,那时交通不便,因坐不到往两英的班车,又害怕坐路边拉客的脚车不安全,只好徒步十多里路,黄昏时分才走到两英。第二次,也是最后一次,陈老师夫妇相伴而来,同行的还有董建伟夫妇。是董建伟开着私家车来的。关于那次造访,董建伟在悼念陈老师的文章中曾有简介:

  “那一次,我和致和老师一起陪他看了农家,看了工厂,看了周边一些风景,尽管那时他的身体己经不是很好,行动也有些迟缓,但他还是一路兴致勃勃,并从来没有过的谈笑风生,回去不久还写了篇观感寄给我,后来发在我主编的一本地方月刊上。”

  我想补充的是,老师此行,给我留下了非常难得的,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资料。2006年12月1日那天,陈老师伉俪前来我家时,我用摄像机录了20多分钟的视频,还拍了多张照片。后来视频刻录成DVD光盘。这段视频,现在已成了陈老师生前唯一留下的生活录像。此外,陈老师追悼会上所挂的遗像,也是用我所拍的数码照片放大的。

  陈老师一直都在关注我的创作,总是希望我多写和写好些。偶有文章发表,就在第一时间打电话鼓励我或指明不足。当年他为我的小说集所写的序言中,对我曾寄予殷切的厚望:“陈致和正当盛年……我深信他在小说创作上将会开拓出一片新的天地,将会登上更高的台阶,我热切地盼望着,衷心地祝福他成功!”遗憾的是,我对不起老师,我辜负了老师的期望。新世纪开始以来,由于环境的变化,文章载体的多元,我的兴趣的多样化,我已经没有把业余时间主要用在文学创作上。只是在老师的不断提醒与催促下,才偶尔写一点点东西。去年年底,他已卧床不起,我去探望。他支起孱弱的身体,才坐定,就迫不及待地说,你最近发在某刊物的散文,我已经读过了,写的很美。已经病成那个样子,还那么认真地关心我的文章。我心里感到好痛苦,好过意不去啊!我急忙说,老师,现在养病最要紧,文章留着以后再看吧。他轻轻叹了一声,接着缓慢地说,现在一次无法看完,是分两次看的。这话深深震撼着我。我再也难以抑制自己的感情,急忙转过身,用纸巾堵住涌出的泪水。

  此次见面数月之后,老师就溘然而逝了。往事历历在目,恍如昨日,挥之不去,但与老师却已隔之阴阳,永无聆听教诲的时候了。

  最近几年,由于电话的普及和便利,我们之间的沟通已极少用书信。老师生前最后给我的一封信,是2006年10月他搬迁新居前夕写的。他担心我造访时走错路、走弯路,就把新居的方位、宅区名称、楼层、房号、甚至附近有什么标志性建筑物等等均一一写明(其实,在此之前他已打电话说过)。细心周到,处处为他人着想,这是老师一贯的性格。这封信,现在已成为我们文字交往的绝响。

  陈老师在文艺界的业绩,自有那一本本的著作及几百万字的作品留存于世,其影响将是深远的。全国著名评论家何镇邦称道陈焕展老师的散文创作,说他“素有小秦牧之称”。潮汕知名作家、评论家郑明标则称陈老师是“深深扎根于潮汕大地的作家”,“以他出色的文学作品,与岭南许多著名作家的佳作,共同建构了当代的岭南文学的独特大厦。”这些都说得很中肯。我想提起行家关注的是,陈老师的文学创作涉及散文、小说、报告文学、文学评论诸方面,成就是多方面的,以往评介陈老师的文章,大凡都是注重其散文(无疑这是其强项),而其颇具特色的短篇小说却未能引起足够的重视,希望不要因其散文的斑斓色彩而掩蔽了其它文体的价值存在。

  以上,我只是写出与老师交往的微不足道的点点滴滴。人已渐行渐远,旧踪渺然难再,想到他为人的真诚与品格的高洁,如今皆成既往,不禁悲情难抑,心酸不已!

  参加老师的追悼会后,我曾在梦里见到老师。他信步走来,略显清癯的脸上,依旧和往常一样带着纯真的微笑。那是我无比熟悉的、见过无数次的微笑。四十四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带着那微笑;四十四年了,我每次见他,第一眼看到的,必定是那种微笑。老师的微笑,使我在逆境中没有丧志,在困惑中看到曙光,在冷漠中感受温暖。现在,老师永远走了。但是,老师的微笑,却镌刻在我的脑海,永不泯灭。我想,如果有天堂的话,老师一定正在天堂里,微笑着凝视亲人,凝视所有无限思念着他的人们。

  心在,精神在。休言别。老师,你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