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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06-10-02 08:53:36 -- [转帖]为何超女不可以是民主的? 为何超女不可以是民主的? 今年的“超女”终于落幕。在最后一场后半段的观看中,再次感到它作为“娱乐民主”在程序上的示范意义和不足,便想就这个话题饶舌几句。 民主是什么?是投票吗?是,又不仅仅是。 不必低估“娱乐民主”的意义,娱乐民主也是民主,而且是先锋的。民主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它表现在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不独表现在高高在上的政治权力这一面。人的生活大体可以划分两个领域:私人领域和公共领域。民主不涉及前一领域,这一领域强调的是个人的消极权利。后一领域,在现代文明社会,它必须是民主的,否则便是某种力量的专权。但,公共领域并非铁板一块,它是划分单元的。政治生活是一个单元,娱乐生活(如果它像“超女”这样公共化)也是一个单元,同时还有其它单元。 记得去年有人视“超女”民主为神话,这本身就神化了民主。提到民主,我们张口就是民主政治,以为民主就是政治,并仅仅是政治。在中国人的传统意念中,政治又是高高在上的,它凌驾于经济、文化和日常生活之上。这样,民主就很容易让人仰着头看。胡适所以把民主解释为一种生活方式,正是为了消解其神话。他说:五四时陈独秀没有给“民主”“科学”下定义,而是把这两个词“人格化”了(所谓“德先生”“赛先生”)。他进一步指出:“把一个观念‘人格化’了,往往等于‘神化’了,并不能叫人得着明白清楚的认识,也许还可以引起盲目的迷信,盲目的崇拜。”试看20世纪从辛亥起,多少人为民主抛头颅、洒热血,口号喊得震天响,可是他们对民主“得着明白清楚的认识”吗?陈独秀本人就是一个例子。即使今天,除了习惯上的宏大叙事,有几多人把民主看成是自己身边的普通的生活方式? “超女”很好,不但没有神化民主,反而把民主拉到自己身边。如果说在公共领域中,它率先在娱乐这一块启动了民主;那么,根据公共领域中“游戏规则”大致相同的道理(比如它们都反对某种力量的专断,它们都诉求公开的程序与公正的原则);那么,人们在公共生活中的这一块养成了习惯,它当然也会在公共生活的那一块以至每一块产生相同的要求。而民主作为一个“养成”的过程,如果不想一蹴而就,它就是这样一步一步、一个单元一个单元地扩展开去,以至全盘。当年胡适的“渐进式民主”未必就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今年决赛到最后一个环节,程序上我有不同看法。当最后两名超女对决时,主持人告知在她们两人之间将进行三轮PK。听到这里,我个人预先作了理想的程序设计,即每一轮PK都应该有一次投票。比如第一轮可由专家评审团合议出第一,另一轮可由场上大众评审团鱼贯出第一,最后一轮的第一则可由场外观众票出。谁获得其中三项第一或两项第一,谁即是本届超女。然而,事实上主办方的设计是,尽管PK有三轮,但,超女冠亚军的最终决定却唯一地取决于手机短信。 手机短信固然是民主,而且是最广泛的民主。主办方设计如此,恐怕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我则认为,这种民主虽然直接,却是一种单线民主。而我刚才提出的却是一种复合形态的民主。它的好处在于,由三种力量决雌雄,比一种力量决雌雄,本身就更民主。另外,它可以防止民主作弊。如果任何一种力量都存在着被操纵的可能,那么,谁都不可能同时操纵所有的力量。因此,在超女最后的博弈上,就票决的方向和力量而言,多元要比一元好。 (作者系南京晓庄学院中文系副教授) |
--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06-10-04 10:45:39 -- 不如给超女戴顶大帽子,我宁可说是自由 2006-10-02 09:57:22 来源: 南方报业 把“超级女声”同什么“草根民主”莫明其妙地联系起来,不是因为我们想民主都想痴了,就是有人脑子里“政治正确性”这根弦绷得太紧,不习惯用非意识形态化的语言来评价日常生活现象。这快乐的喧哗,真的与民主无关。 民主是什么?有人首先想到公众的投票。投票的确是民主制度下公共选择常见的方式,但投票不一定就与政治有关。一个商业集团可以为了投资更有效益,在大规模投产前,先推出多种样品,请公众投票选择他们的至爱,然后才决定推销具体的品种。这与政治无关。有些投票即使有政治意味,也未必与民主有关。假如《时代周刊》或《新闻周刊》,想做民意测验,请全世界的人都来评选“你最喜欢的美国总统”,你即便对此认真严肃地投了票,也不是在行使你的民主权利,至多是温一下别人的美国梦而已。民主的实质,就是参与者按程序行事,以多数决定的原则,实现与之相关的公共利益的选择。如果参与者投票决定的事情只是他人的利益,那他可能是在行使强权,或者是被别人利用的工具。例如,投票出兵另一个国家。当然利用不一定都是为坏的目的,议员投票有时就是充当其选民的工具。此外,如政治人物虚怀若谷,从谏如流的所谓“民主作风”,也与民主无关。 就像“想唱就唱”的口号所宣扬的,如果一定要给“超级女声”活动戴顶大帽子的话,我宁可说是自由。有意思的不是它的结果,而是过程。特别是一开始的海选阶段,每个人一上来就唱几句,然后被评委叫停的镜头。有恋恋不舍的,有意犹未尽的,有洋洋自得的,也有气急败坏的。大狗叫,小狗也叫,不分年龄出身,都喊出自己心底的渴望。想当年,咱老一辈的中学时代,不准穿喇叭裤,得剪掉长头发,还要批判无标题音乐,反对抽象画。如今慢慢形成的共识是,每个人都可有自己的爱好与选择,哪怕其品位可能很卑俗,只要不侵犯别人的利益,她或他就有这种权利。社会开放的程度今非昔比。 “超级女声”活动的本领是把娱乐变成准节日。节日的作用之一就是把平时分散的、孤立的娱乐活动组织起来,通过共同参与及互相感染,使活动更有效,快乐更加倍。它的收视率直逼春节联欢晚会就是证明。发短信投票的观众,就是参与大规模的娱乐活动。但是,如果因为有大规模的公众投票表达他们的偏好,就认为其与民主有缘,那另一个联想就很不妙了,莫非那些只由少数专家评审的各种声乐比赛,就是专制主义仍未退出艺术领域的体现? 最后的“超级女声”,是否参与者中歌唱得最好的,很多人会有疑问。从专业人员的角度看,肯定更会有人不相信。因为投票的结果,体现大规模公众品位的平均值。这个事实不能用来责怪活动的不成功,而是用以提醒我们,不是所有由大多数人的意愿决定的选择都是最好的。人类许多重要的活动,尤其是精神创造的活动,其创造者是经过复杂的训练的,其内容及程序,绝大多数的人都无法理解与评价。艺术如此,科学也一样。否则的话,伟大的科学家就可以通过公民投票的形式产生了。这些领域的评价必须在权威、至少是在内行人中进行。即使是投票,也必须考虑投票者的资格,不是越多的人参与越好。故此,民主这东西,不是到处都能成宝的。简而言之,越出政治领域,特别是在一些精神领域,“民主”会把精神生活的品位降低,把“超女”等同于民主,其实是混同了自由表达和民主的关系。 错爱上“超级女声”不要紧,混淆了民主的概念则要不得。因为大家所处的这个时代里,需要见证民主,需要民主的沙盘演练,可是如果连对象都搞错了,那不是很要命么?民主的缺失与民主的滥用,同样都是灾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