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文本方式查看主题 - 李乙隆交流平台 (http://liyilong.com/bbs/index.asp) -- 『评论杂谈』 (http://liyilong.com/bbs/list.asp?boardid=32) ---- [转帖]这是“要善待企业家”的张维迎吗? (http://liyilong.com/bbs/dispbbs.asp?boardid=32&id=2285) |
--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06-09-17 10:50:53 -- [转帖]这是“要善待企业家”的张维迎吗? 这是“要善待企业家”的张维迎吗? 最近张维迎发表演讲“和谐社会需要给每个人以机会”。这让人想起他不久前发表的长文:“理性地思考中国改革”。在这两次“理性思考”中,第二次比第一次更不讲“理”。有下面这段话为证:“学者不应该迎合任何人,包括大众……那些号称自己代表多数人利益的学者,实际上是最不独立的学者,是典型的投机分子,是被学术界所不齿的。 读罢此段,我大吃一惊。这难道是说“要善待企业家”的张维迎吗?所谓“企业家”,大部分都是“商人”。他们的本领,就是“迎合”市场需要,“别人想要什么就兜售什么”。这怎么伤害社会了呢?一个以市场经济代言人自命,口口声声“要善待企业家”的张维迎,怎么突然把描述市场行为的词汇都变成了贬义? 学者当然不应该“迎合”任何人,但是,学者难道不应该“满足”公众的需要吗?难道不应该有“说服”公众的义务吗?在张维迎口口声声的“西方”的“理性社会”中,市场经济有两个面向。第一是产品在市场上自由竞争。第二是思想在民主制度的框架中自由竞争。理解第一点容易,理解第二点却难。但是,不理解第二点的社会,对第一点也难以落实。 这第二点的要义是什么呢?Josiah Ober在《民主雅典中的大众也精英》一书中讲得很清楚:精英必须通过向大众兜售自己的主张来获得政治权力,来实现其政治理想。大众也许并不具备精英所掌握的知识,甚至有非理性的本能;但是,大众有判断能力和最终的选择权利。不同的精英可以把自己的主张摆在他们面前,每个人都声称自己代表公众利益,就像厂商兜售产品一样,每家都说自己的东西最好。但是,民主社会的公众,就像市场经济中消费者会选择最佳的产品一样,最终还是会选择最能代表自己利益的主张。Ober的结论也很清楚:就像消费者会受骗一样,公众也有上当的时候。但是,一个市场竞争的社会,最终能做到优胜劣汰,让最好的产品胜出。同理,一个民主社会,也最终会通过思想竞争,让最符合公众利益的主张得胜。精英与大众的沟通,也就成了民主社会的基石。 看来张维迎并不懂这个道理。他懂的是中国皇权时代的规矩:大众不是思想竞争的仲裁者。迎合大众会为人所不齿。那么,谁掌握着真理,占据着道德高地呢?那就是通过了科举考试,被皇帝赏了官的人。在今天,则是那些拿到了某些学科的学位,比如博士学位并且成为教授、院长的人。这些人叫“学者”。他们的主张就是真理。老百姓懂什么?还不赶快闭上嘴巴,让学者来给大家洗脑! 这也难怪,张维迎竟公然宣称:“当我们评价一个学者的时候,不能用代表哪种利益的标签——只有对政客才能问这样的问题。”在皇权时代,一个考中科举,饱读诗书,而且被皇帝老子任命为某品官的士大夫,即使自己受贿走私,奏上去的折子也绝对是代表“天下”的利益,而不是既得利益。你要没有读过书,就没有资格质疑他这一点。而在真正的市场经济国家,规矩就不同。比如,哈佛著名的经济学家施莱弗(Andrei Shleifer)受命设计俄罗斯的私有化计划,自己却同时在俄罗斯投资。结果怎么样?人家不像张维迎所说的那样去看他的方案是对还是错,而是马上把利益集团的标签贴在他头上。美国政府也立即对之进行起诉,最后他赔了200万美元了事。连雇用他的哈佛,也跟着赔了2650美元。 张维迎引用杜维明先生的话说,“一个理性社会的形成,从西方的经验看,要靠一些思想家、学者引导,传递给公共知识分子,再通过媒体走向大众。如果倒过来就难形成——大众左右着媒体,媒体左右着公共知识分子,公共知识分子左右着学界,就很危险。”如果张维迎还觉得自己是个学者,并且一定要顶着学者的头衔发言的话,最好不要在没有接受历史训练之前就修改历史。理性社会的形成,不是靠思想家或学者的理念来实现和普及,而是靠越来越多的大众能够参与权力博弈。因为能够参与博弈的人越多,形成的游戏规则就越有普遍性,越能为大家接受。正如Richard Lachmann在《自发的资本主义:近现代欧洲的精英冲突和经济转型》(《Capitalists in spite of Themselves:Elite Conflict and Economic Transitionsin Early Modern Europe》)一书中所指出的,近代欧洲的起源,在于旧时代的统治精英发生冲突,使越来越多的下层集团有机会参与博弈,表达自己的政治利益。 那种“要靠一些思想家、学者引导,传递给公共知识分子,再通过媒体走向大众”的“理想社会”,常常是从事各种社会乌托邦的实验的疯狂社会。你即使不读历史,但只要在二十世纪中期出生,也应该能闻到这种精英主义的血腥。 (作者系知名旅美学者) 本版言论仅代表作者个人观点 |
-- 作者:本坛编辑 -- 发布时间:2006-09-18 12:32:56 -- 张维迎因何触众怒 2006年09月18日09:34 南方新闻网 张维迎的演讲《和谐社会需要给每个人以机会》主旨非常好,但是讲到后面受个人与公众之间紧张关系影响,把牢骚发大了点,被薛涌抓住痛脚(见本报16日专栏文章)狠批了一通。 我估计张维迎不会对薛涌的文章感冒,显然他把自己当成科学工作者(Scientist),一个科学工作者当然“不应迎合任何人,包括大众……” 经济学大致可以分为数理经济学和政治经济学两个大类。前者属于科学,后者属于人文学科。当张教授沉浸在信息经济学、博弈论的研究和教学的时候,他是个科学工作者。当他耐不住寂寞,在公众媒体上对经济政策发表意见的时候,他是个人文学者。因此,当张教授使用了一个比较笼统的词——学者(Scholar),就不能不多加谨慎。学者包括科学工作者和人文学者(Human-ist)。人文学者不可能忽视他人的态度,也不存在客观检验标准,很大程度上他人的接受程度就是该理论成败的关键。 张教授在这两个角色中不停变换,把一个角色的规范套用到另一角色上,应该说情有可原。但是请张教授在充当人文学者的时候,不要再把矛头对准大众,否则招致强烈舆论反弹也不足为奇。而在人文学科这个概念才刚刚恢复的语境当中,张教授的批评者薛涌也没有在文章中加以厘清,当然也不必过于苛求。 余以为 (南方都市报) |